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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眼眸闪过淡淡温情,沉默地望着同一个的方向,直到很久以后,才一掀宽大的衣摆,黯然转身离去,表情已是有些释然。
是也不是幻觉也好,她抿起一个轻柔的笑容,静静回望着身后重峦叠嶂的沙丘阴影,对着夜间湿冷的空气里,缓慢地吐出一口氤氲的雾气,轻轻地说道:“蔚染,记得要忘记……”
——我,也会一并忘了你。
忘不了,又能怎样,唯有徒添伤感而已,她宁愿蔚染寻到一个真爱的女子,好好地爱她一辈子,这样无论对谁,都是好的。毕竟,爱与不爱,他俩都绝无可能再走到一起,甚至于这一世,大抵都无法再见了。
她坐于榻上想了太多,零零散散的过去,复杂的纠葛恩怨,终是用一抹微笑与过去划上了休止。覆在身上的金丝锦被上置放着她的外裳,颜色十分素雅白净,镶绣有翠绿秀雅的竹,这一看,便觉得那素净的感觉与锦被的华贵,鲜明对比,太不协调。一是富贵华丽,一是淡雅清丽,两样仿佛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东西,竟凑到了一起,这不禁让她轻叹,这往后的日子,可以若想象的那般太平无事么。
拾掇起外裳披好,裹了白袜的双脚,随意地踏入软鞋中,拖着便起身向外走去。马车的门一夜都是虚掩,偶有微风轻送,便发出吱呀的声响。饶是弘凤兮怕她夜里生寒,熬将不住,并未让她将门由内锁上,以便可以迅速地到达她身边。推开车门,她便是顺手撩开了暗纹印花的门帘,脚步依然不自觉地顺势向外走着。
这时,却见弘凤兮半躺仰靠在门框边上,闭着眼脸面朝外,发丝松乱地落下,散在了耳畔和肩头,他的两条长腿自然的弯曲着,不偏不倚的横住了她要出去的道路。由是她并不晓得近在咫尺的门外竟会有人躺着,收之不及,便一脚踏在了他的腿上,然后,她的脸登时绿了。
她的脸发绿自然不是因为踩伤了弘凤兮,惧怕报复之类,只怕她愿意挨罚,他倒是还不敢对她如何。只是此刻非比寻常,当她的鞋面踩下去之际,他便仿佛潜意识般迅速地起身,立马拔出随身佩刀,眨眼间已架到了她的脖颈上,速度之快,怕是非亲眼所见,便难以形容想象得出,若是他收力不及,她大抵已是被他砍死。
他及时收住了力道,但由于出刀过快、力之所趋,还是在她的肌肤上划过了一道异常深的红痕,好在没有被割破喉管,真是万幸,她的脸由青转白,才慢慢平定下了惊魂。而今日的弘凤兮稍显的有些不对劲,往日放荡潇洒的笑意全无,醉眼朦胧的浅灰色瞳孔泛着彤红的光泽,她见他旁边的车面上东倒西歪地放着几个瓶子,便晓得他醉酒过度了。
弘凤兮素来喝酒海量,也不晓得到底喝了多少,才变得如此醉醺醺,往深处一想,她又是心一跳,在这般醉得连力道都难以收放自如的人前躲过一命,真不知是否是运气太好。他勉励地睁开眼睛视着她,淡淡地说了句:“怎么是你。”她很苦然的一笑,依然保持着被攻击时的姿势,万分不敢乱动,生怕一招不慎,比若他醉得根本分不出是她,就被尸首分离。
弘凤兮会喝醉,在她的记忆里只有一次,那年他醉得不省人事,误将她以为是结发之妻,过分轻薄,领来了嬴政的杖刑禁足之罚,缘由却是晚晴祭日在即,思妻心切,醉酒汹汹所致。现今算来晚晴的祭日之期,便又是不远了。
此刻他正处于她身后,她的后背贴着他略微温暖的前胸,他的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制住了她的左膀,另一手执着“血磷”冰刃,环过她的右臂搁在了她的颈上。她惧怕他一个不小心失了手,真把她给砍了,那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赶忙连续唤了几声他的名讳,见他的瞳孔稍显清亮,大略是清醒几分,之后他才将“血磷”收入刀鞘。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精神这才松了半分,往前踏了半步,与他隔着小段距离,才转身轻道:“弘凤兮,一人独醉只会过度伤身,不若我与你举杯共饮,你若是有什么烦心之事,便与我说了罢,噎在心上也十分不好受,我明了。”
他笑了笑不语,看似随心所欲地择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隐蔽地域,便下令驻兵暂歇。出秦的马车已马不停蹄地在大漠上行驶了一日一夜,随行的将士大多显得消乏殆尽,力有不逮,马匹更是虚乏而疲惫。闻得大赦休憩,将士们脸上皆是一喜。
他执起几壶清酒,上了车篷顶上,方又伸下手来置于她身前,淡淡道:“不是你说要与我同饮,还不上来么。”她淡淡一笑,算作回应,便执住他的手,只见他轻轻一提,便将她带上车顶。
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壶,轻抿了一口,并不是滋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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