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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白狐狸一把拉起被子蒙住头，“头痛，不去！”他总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总觉得郝炎会出什么事。

郝家，偏僻的小院子里，落叶早已积成了堆，冷冷清清，更胜自己出离之时。房间里蛛网连成片，早已没有人住的痕迹。郝炎抚着胸口，一阵泛疼，姨娘呢，若不在这个院子，姨娘还能在哪？

屋外传来女子的声音，郝炎恍惚中以为是姨娘回来了，仔细一听却又不是。

“这院子有多久没打扫过了，怎么脏成这样，要打扫到什么时候去。秋莲姐，以前这院子谁住的啊？”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略显沉稳，听起来年纪也不太大，她沉默了一会道：“是六姨娘和四少爷。”

“六姨娘，四少爷？”先说话的女孩子很惊讶，“我只知道咱家府里有五房姨太太，三个少爷，怎么又多出一个姨娘和少爷？”

“蓝蓝，你说话小声点！”秋莲看了一下四处无人，这才松了口气，缓声道，“这些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六姨娘和我们的身份一样，是个丫头，只不过有一天伺候老爷的时候被老爷强要了身子，怀上了四少爷，这才被称为姨娘。要说起来，这六姨娘也挺可怜的，听我娘说，有好几次差点滑了胎。四少爷生下来以后，他们母子就住在这个小院子里，老爷对他们也不管不顾的，毕竟已经有了三个儿子，老爷对这个由丫鬟生下来的儿子根本没一点在意。其他的几个少爷小姐平时碰着机会就欺负四少爷，四少爷虽然是个少爷，日子却连一个下人也不如。要不是府里的一些老人看他们母子俩实在可怜，时不时的帮他们一些，我估计啊六姨娘和四少爷早就没有活路了。”

蓝蓝也听得心生怜悯，忍不住问：“那六姨娘和四少爷现在在哪呢？”

秋莲叹了口气道：“听我娘说，四少爷六岁的时候被一个道士带走了，现在也生死不知，六姨娘三年前就死了，被扔在了乱葬岗，连个坟墓都没有，还是后来一直伺候六姨娘的一个仆人给她修了个坟，叫她不至于死了也做孤魂野鬼。”

说到这里，本来空无一人的房子里传来了桌椅相碰的声音，把两个小丫头吓了一跳。

秋莲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谁，谁在里面？”

一阵阴风吹过，两个小丫头齐齐打了个寒颤。蓝蓝胆子小，小脸已经有些发白了，“秋莲姐，你说会不会是六姨娘的鬼魂在这徘徊，阴魂不散啊。”

秋莲虽说胆子稍大了那么一点，但也毕竟是个小女孩，被蓝蓝这么一说，心里也毛毛的，忍不住呵斥她：“瞎说什么呢，我看说不定是哪只野猫跑了进来，我们打了灯笼进去看看？”

“我，我不敢，秋莲姐你还是自己看吧，我先走了！”蓝蓝不待秋莲回答，一溜烟跑出了院子，气得秋莲直跺脚。

阴森森的晚上，空无一人的院子，秋莲一个人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身后就会多出个鬼怪来。

“六姨娘，是怎么死的？”

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秋莲魂都没了，尖叫一声“鬼啊！”转身就跑。

郝炎拉住这个被吓坏了的小丫头，耐心道：“我不是鬼，你告诉我，六姨娘是怎么死的？”

秋莲壮着胆子打起灯笼，看抓住自己的人面如冠玉，仪表堂堂，眼角微红还隐隐带着泪痕，确实不是鬼怪应有的颜色和表情，小心翼翼的问：“真不是鬼？”

“不是，你告诉我，六姨娘怎么死的？”

“病死的。”

“葬在哪？”

“十里坡，乱葬岗。”

“多谢！”

秋莲看着已经要转身离开的男人，一丝异样升上心头，脱口而出：“四少爷？”

郝炎身形一顿，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今天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说过。”

“奴婢，晓得。”

乱葬岗上白骨丛生，阴风阵阵，野狼土狗逡巡于此，郝炎翻遍了整个乱葬岗，也没看见看见有埋着他姨娘的坟，那个仆人是否只是埋了她的尸骨，却不曾为她立碑，那么，这么大的一处乱葬岗，他何处去找三年前下葬的尸骨？

“姨娘，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再多的泪水也洗刷不了他内心的悔恨，一连十六年未归的人是他啊，曾几何时，他也怨过恨过，为什么同是一个人的孩子，他就要比别人低一等，为什么姨娘这么懦弱，被人欺负了也要忍气吞声，为什么……

以前不理解姨娘的艰难，如今，子欲养而亲不在。

都说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