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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旅程,一段会令我悲哀和伤痛的旅程。但是,其实我并不真的在乎。我火焚剧院的那一晚根本没想到莱斯特。我只想着圣地亚哥、西莱斯特,还有别的那些毁掉克劳迪娅的吸血鬼。实际上,莱斯特只引起我某些我并不想向任何人披露的情感,是我希望能忘却的情感,尽管克劳迪娅死了。仇恨并不是其中之一。
“但是当我从阿尔芒那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好像一直保护着我的面纱变得稀薄亦透明了,尽管它依然悬挂在我和情感世界之问。透过它,我看见了莱斯特,而且发觉我想再次见到他。这种想法一直刺激着我,于是我们回到了新奥尔良。
“那是今年的暮春。当我一从火车站上出来,我就知道我真的到家了。那儿的空气芳香沁人,有种特别的味道。走在温暖平坦的街道上,经过那些熟悉的老橡树,倾听着夜晚此起彼伏、回响不绝的生动的声音,我感觉到一种特殊的轻松惬意。
“当然,新奥尔良变化很大,但是我并不伤叹那些改变。我很感谢那些看起来依然如故的景物。我还能在小城的花园区,我那个年代的圣玛丽区,发现一幢往昔岁月里的华美大厦。那极其安静的砖铺街道,令披着月光、徜徉在它那些木兰树下的我,又漫步在旧时的甜蜜和祥和之中。不光是在黑暗、狭窄的旧方角街上是如此,就是在普都拉的废墟里也一样。那儿有忍冬花和玫瑰,隐约可见星光下科林斯①式的门柱;大门外是梦幻般的街,和其他的华美大厦……那是一个优雅华贵的城堡。
①科林斯为古希腊著名奴隶制城邦,科林斯式尤指带有叶形装饰的钟状柱顶建筑物。
“在皇家大道,我带着阿尔芒经过行行色色的旅行者和古玩店,以及时髦餐馆灯火通明的入口。我很惊异地发现,镇上那所曾经是莱斯特、我和克劳迪娅的家,表面新抹的灰泥和内部屡次的修缮并没有改变它太多的外观,那两扇落地长窗依然开在下面商店上方的小阳台上。在蜡烛柔和的光亮下,找可以看见战前日子里人们熟悉的那种雅致的墙纸。我强烈地感觉到莱斯特在那儿,更强烈地感觉到他,而不是克劳迪娅。而且我确信,尽管他并不在这座房子附近,但是我可以在新奥尔良找到他。
“我还感觉到别的一些什么。在阿尔芒继续他的旅行之后,一种悲伤席卷而来。但是这种悲伤并不疼痛,也不激烈,只是某种丰富,而几乎是甜蜜的东西,就像我通过铁门看见的古老花园里丛丛茉莉和玫瑰,闻到它们的香味。而且这种悲伤给我一种细微的满足感,让我很长一段时间停留在那样一种情境之中。这种情绪使我盘桓在这座城市里,而在我离开的那晚,它也没有真的离我而去。
“现在我有时候会想,这种悲伤从何而来,它在我内心深处可能还可以引发比它本身更强烈的某些东西。但我已经跳到故事前面去了。
“因为那之后不久,我在新奥尔良看见了一个吸血鬼。一个面色光滑苍白的年轻人,在黎明前的几小时里独自一人走在圣查尔斯大街宽阔的人行道上。而我立刻确定,如果莱斯特住在这儿,那个吸血鬼也许会知道他,而且还可能把我带到他那儿去。当然,那个吸血鬼没有看见我。我早已经学会在大城市里发现我的同类而不让他们有机会看见我了。阿尔芒,在他对伦敦和罗马的吸血鬼进行的短暂拜访中得知,那场吸血鬼剧院的大火已众所周知,而且我们两个都被认为是被驱逐的无家可归者。如果为了这个再起争端,对我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况且我一直躲避着他们直到今天。但是我开始盯上这个新奥尔良的吸血鬼,跟踪他,尽管他常常只是把我带到剧院或是其他我不感兴趣的消遣场所。但是有一天晚上,事情最终起了变化。
“那是一个非常温暖的夜晚,当我刚在圣查尔斯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要去什么地方。他不只是走得很快,而且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而当他最后从圣查尔斯街转上一条突然变得黑暗、破陋的狭窄小巷时,我确定他正在走向某个让我感兴趣的地方。
“但是他走进一个小小的木制越层公寓一侧,在那儿杀了一个女人。他下手很快,没有一丝快乐的痕迹。他吸完血之后,把她的孩子从小床上抱起来,轻轻地包裹在一条蓝色羊毛毯中,又走到了街道上。
“只过了两个街区,他便停在一个藤蔓覆盖、围着一个杂草丛生的大庭院的铁篱笆前。我可以看见树后的老房子,黑沉沉的,油漆褪了色,阳台上装饰用的铁栏杆已布满了桔红色的铁锈。那看起来像是一幢不祥的房子,周围纠缠簇拥着无数小木屋。高大空洞的窗户面对着的一定是纷乱杂陈的低矮屋顶、街角的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