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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她打开笔记本登录邮箱,没有新邮件,有点沮丧。
她有轻微的择铺,一夜睡得不怎么安稳,第二天几乎天光刚亮就在雨声中睁开了眼。吃过早餐,邮箱无任何动静,心情更糟了,她撑了柄花伞出门透气。
站在这个承纳她将近二十年呼吸吐纳的地方,顿感恍如隔世。
小风凉飕飕的,她拉紧了开衫,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
“聆风别墅。”
司机从后视镜觑了眼后座的年轻女子,衣着普通,可一张脸比明星漂亮多了,不由多看了两眼。
到了地点,司机停好车,等她开口算钱。哪知,她张口说的却是:“师傅,麻烦你再跑趟东园公墓。”
东园公墓在南合最东边,道远不说,雨天不好走,司机有点不乐意。不过看在那张漂亮脸蛋的份上,跑一趟也没什么。
田禾眼睛一直盯着濛濛雨幕中的聆风别墅,直到车子越开越远,消失不见。
墓园本就是极清静之地,雨中更寂静犹如化外山林。凭着记忆,田禾没费多大功夫就寻到了目标。
“爸。”她伸手抚摸冰冷的石碑。
照片上,清瘦的中年人微笑着,那样温暖,那样鲜活,与冰冷入骨的石碑极不相称。
田禾落下眼泪,“我回来了……”
她屈腿坐在湿漉漉的地上,伞柄斜搭在肩头,风一刮,伞歪了,瘦瘦的身子一半暴露在雨中,很快湿透了。她靠着碑石,默默和父亲对话。
她一待就是一整天,黄昏时分,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停歇的架势,天如泼墨,寸光尽失。
看守墓园的老大爷穿着雨衣巡视时发现了田禾,远看她一动不动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小姑娘,快走吧,这雨没完没了,再不走不好打车。”
田禾朝他点点头,抹了把脸,湿哒哒的,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
老大爷古道热肠,可怜她孤身一人,亲自送她离开墓园,一路上不停叨叨“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诸如此类的话,还替她叫了辆出租车。
“谢谢。”田禾真诚道谢。
*
回到酒店天黑透了,洗了个热水澡,冲了包板蓝根。喝完,热乎乎的,舒服了许多。从包里翻出手机,想给妈妈打电话,划开屏幕看见一封信邮件,她急忙打开。
看完,丢掉手机,倒在床上,大笑两声,打个滚,然后如上了发条弹起来,迅速换上干净衣物,到顶层餐厅就餐。
虽然下着雨,丝毫不影响生意,餐厅爆满,田禾转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空位,点了份牛排。她其实不大喜欢西餐,但收到面试通知让她很兴奋,故而决定尝一尝这家酒店久负盛名的西餐。
等了半天,服务员终于把她点的餐送了上来。
“久等了,您点的牛排。”
田禾心情好,没计较,拿起刀叉享用嗞嗞冒热气的牛排。
吃了几块肉,捧起玻璃杯尝了口加冰的鲜榨果汁,透心凉,好爽。
随意打量餐厅,不经意撇过窗下一桌。
她放下刀叉,擦擦嘴,叫住一位经过她桌边的服务生,“麻烦帮我打包送到1709房间,谢谢。”说完,头一低,拿上包脚下生风离开了餐厅。
*
林风双目在餐厅轮了一圈,不得不承认确是自己眼花了。
“抱歉,看花眼了,还以为碰到熟人了。”他抿口红酒,看着对坐的男人,继续中断的谈话,“那就拜托赵总了。”
对面的男人颔首,“定当尽力。”
*
次日早上八点半,田禾穿着规规矩矩的正装,去面试。
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规规矩矩回答了几个问题,就听到面试官对自己说可以走了,回去等通知。
她忐忑不安离开,在公交站牌下的长椅上坐了半天,打车回到酒店,惴惴不安等结果。
等待的过程有点煎熬,她把一切都赌上了,所有的计划都是围绕这一步展开的,就像塔罗牌,倘或这一块塌了,满盘皆输。她是个极其不善应变的人,假如输了……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脑门冒汗,心头火烧,她进浴间冲了个澡,稍稍冷静,给母亲挂了通电话。
“没有上班吗?”
听起来母亲状况很好,也对,赵时飞安排的,肯定错不了。田禾擦着头发,小心扯着谎,“我想妈妈了,偷个懒。”
“你呀,不能太任性,进了公司,你就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