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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步,压低了嗓门,小声地提点道。
“弘文馆?《三十国春秋》?啊哈,好,好主意,得,若是能成,回头哥哥一准做东,与小七共谋一醉!”一听李显出了这么个主意,贺兰敏之先是疑惑,紧接着便是一阵狂喜,哈哈大笑地拍了拍李显的肩头,而后,也没管李显是怎个反应,突地捏唇打了声唿哨,就见一匹白马从照壁处窜了出来,贺兰敏之急冲两步,手一伸,已拽住了马缰绳,身形轻巧地一跃,人已潇洒无比地上了马背,哈哈大笑地对着李显挥了下手,径自一溜烟地跑远了。
晦气,流年不利,出门竟遇到这么堆狗屎!眼瞅着贺兰敏之连个招呼都不打便跑了,李显没好气地在心里头暗骂了一声,可也没多说些甚子,低着头走到早已停靠在照壁处的马车旁,一挥手道:“去南校场。”话音一落,也没管一众手下如何反应,一哈腰,人已钻进马车厢里去了。
这是个危险信号,看样子接下来怕是还有大麻烦!尽管已顺利地将贺兰敏之打发了开去,可李显不单没能松上一口气,反倒是面色阴沉了起来,只因他很清楚贺兰敏之不过只是个无行浪子罢了,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真正可怕的是武媚娘的惦记,一想到武媚娘那阴狠的手腕,李显又岂能开心得起来,然则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将来能不受凌辱,这会儿哪怕是再艰难,李显也只能是咬着牙硬扛下去罢。
遇到贺兰敏之这么个货,太子那头该有得忙了,呵呵,就不知历史还会不会重演来着。与武媚娘的斗争乃是长期的事情,李显虽重视,却并不畏惧,只略略想了想之后,便即丢到了脑后,倒是琢磨起贺兰敏之到弘文馆的“旧事”来了——前世的贺兰敏之也确实就职过弘文馆(位于东宫里,算是东宫附属机构的一部分),干的也是主持修撰《三十国春秋》的事儿,从这一点来说,李显倒是没太多地改变历史的轨迹,只不过是将之提前了一年而已。
在李显看来,贺兰敏之谋求去弘文馆的事情几乎不可能起波折,道理很简单,修史乃是清贵之举,远比习武要有面子得多,这等能留名青史的事儿韩国夫人与魏国夫人绝对会全力支持,无论两位夫人中的哪一位出面,高宗那头都不可能驳回,武后那头纵使另有想法,也不好明着反对,如此一来,李显就算是将贺兰敏之这么块臭狗屎彻底送到了东宫里去了,真不知素性温文尔雅的李弘遇到了轻浮无行的贺兰敏之该有多头疼来着,一念及此,李显嘴角一弯,不由地便露出了个戏谑的微笑……
南校场顾名思义便是位于皇城南侧的一个演武场,名为校场,其实地盘并不算大,拢共不过三十亩方圆不到,压根儿无法作为校验大军之所用,然则用来作为南衙十六卫点将场所,却是绰绰有余,当然了,十六卫各部齐到的话,那也一样是不敷使用,好在十六卫各部向来是各司其职,倒也不会有撞车之嫌,今日恰逢左骁卫校验诸将,南校场的使用权自是归其所有,隔着老远便能听到内里传将出来的呼喝之声,直听得李显心如猫搔,恨不得立马便赶到地头,也好见识一下诸将耀武的风采。
“来人止步,军机重地不得擅闯!”
越是着急的事情往往就越是容易出状况,这不,李显一众人等刚来到辕门前不远处,一声断喝突兀地响起,硬生生地阻住了李显的车驾。
“不得无礼,周王殿下驾到,尔等还不退下!”
跟在马车旁的高邈唯恐惊扰到了李显,又自恃此番前来乃是奉旨而为,自不肯在几名巡哨面前坠了面子,这便窜上前去,毫不客气地呼喝了起来。
该死,要糟了!李显虽端坐在马车厢里,可耳朵却是听着外头的动静,这一听高邈如此狐假虎威,心头顿时一沉,顾不得马车尚未停稳当,紧赶着一哈腰便掀帘子跳了下来,动作倒是麻利得很,可惜还是迟了。
“放肆,尔这厮竟敢扰乱军机,来啊,拿下!”
果然不出李显所料,高邈不摆架子还好,这一呼喝之下,一名为首的队正登时便怒了,眼一瞪,伸手便拔出了刀来,只一吼,十数名哨卫齐刷刷地全都拔刀相向,杀气腾腾而起,可怜高邈不过就是个没啥大见识的小宦官而已,立马便被吓得脸色煞白地倒退不已。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休要惊了周王殿下,你们,你们……”高邈虽是已被吓得腿软,可到底还是没肯示弱,结结巴巴地将李显这个主子扛了出来,试图吓阻住对方。
晕,这傻小子,搞个甚,这不是挖坑让咱去跳么,该死的!一见高邈还要死撑,李显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不为别的,只因左骁卫大将军是苏定方这个宿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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