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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
高宗既已下了逐客令,李显自是不敢再多逗留,这便躬身应了诺,一转身,自行退出了寝宫,打道回府去了……
一天半的时间要想判定全案,其可能性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微乎其微,道理么,很简单,别看贺兰敏之已招了供,也有了账册这般利器在手,可光是拘所有涉案官吏前来核对便不是一天半能完成的任务,更别说还得依律判决全案了的,高宗给出这等时限说穿了就一个目的——希望李显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要牵涉过巨罢了,也就是个和稀泥的意思在内,这一点李显自是能领悟得到,不过么,却绝不想这么照着去做,如此一来,这判罚该如何取舍就成了摆在李显面前的一道大难题。
头疼,无比的头疼,一网打尽显然不太可能,至于抓大放小么?到底哪是大哪是小还真是不好说——北门学士李显想扫清,大理寺里那帮子后党李显也想彻底铲除,哪一头李显都不想拉下,就这么着,拿着涉案官员的名录都已看了大半天了,李显也没能拿定个准主意来,心情自是烦到了极点。
“高邈,尔在那鬼鬼祟祟地作甚?”
李显心情烦得很,眼角的余光正好瞄到高邈在书房门口的屏风处探头探脑地,登时便有些个气不打一处来,这便脸皮一耷拉,没好气地喝了一嗓子。
“禀殿下,是狄公来了。”
李显先前早有令谕,说是不会外客,便是连潞王府派来探问消息的人都被拒之门外,至于其他来访的大臣更是尽数被挡了驾,高邈身为王府大总管,自是不敢违了李显的规矩,然则狄仁杰却是个例外,毕竟如此多朝臣里,能得李显尊称一声“某某公者”可谓是少之又少,狄仁杰便是其中之一,他既来访,高邈自是不敢擅自定夺,可又怕惊了李显的思考,这才会在房门口犹豫不定,此际一听李显口气不善,高邈自不敢有所隐瞒,紧赶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是狄公来了,还不快请!”
贺兰敏之案发之前,李显生恐狄仁杰被武后所算计,早早地便让其称病在家,后头么,又忙于审案之事,还真忘了自个儿身边有着狄仁杰这么位断案高手的,此时一听狄仁杰来访,李显的心立马便活络了起来,顾不得许多,眼一瞪,颇为不耐地喝道。
“啊,是,奴婢这就去。”
一听李显如此说法,高邈顿时便放下了心来,自是知晓李显不会计较自己打断其沉思的行为,嘿嘿一笑,应了声诺,急匆匆地奔府门外去了。
“下官见过殿下。”
狄仁杰来得很快,高邈去后不久,一身便装的狄仁杰便已行进了书房,对着站起相迎的李显便是一躬,微笑着见礼道。
“狄公来得正好,孤正有事求教,还请坐下说罢。”
李显生性谨慎,虽一向视狄仁杰为股肱之臣,但却甚少将那些个阴暗勾当拿出来与狄仁杰商议,基本上都是以交换治世心得为多,偶尔也就时务交换一些意见,彼此间的关系大体上更多是种君子之交,而不太像是君臣情分,这会儿遇到如此棘手问题之际,李显一时间还真不知该从何说起,给狄仁杰让了座之后,便有些子语塞了起来。
“殿下可是在为贺兰敏之一案烦恼么?”
狄仁杰落了座,自有书房的仆童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而后各自退了出去。待得仆童去后,狄仁杰看了面色凝重的李显一眼,轻捋着胸前的长须,微笑着出言问了一句道。
“还真让狄公见笑了,事情确是如此,唔,此案之始末说来话长,孤便简而言之好了,那贺兰敏之……,事已至此,孤既不能,也不愿让那些宵小之辈横行朝堂,不知狄公有何教我者。”狄仁杰既已开门见山地提到了此案,李显自也不好再隐瞒,略一沉吟之后,还是决定将案情乃是内幕细细地详述了出来,末了,也没忘了提出自个儿烦心之所在。
“陛下圣心仁慈,这是不愿激化矛盾,本意倒是好的,奈何水与火又岂能相容耶,此事早晚终须有个了断罢,此时犹豫不决,实非朝堂幸事也。”狄仁杰静静地听完了李显的案情介绍,末了,也没急着说出自个儿的见解,而是摇了摇头,感慨万千地说了一句道。
天家之事本就无甚亲情可言,强自要以亲情为重,其后果自然是自取其辱,这一点李显心中有数得很,只不过这道理只可意会却不可言说,哪怕是如狄仁杰这般亲近之人,李显也不想与其谈论此等事宜,面对着狄仁杰的感慨万千,李显也就只能是沉默以对了。
“下官妄言了,还请殿下海涵则个。”
对于李显的沉默,狄仁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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