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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地回答道。
“树欲静,而风却不止,此事恐非光退让可以了结的,六哥不知,小弟今日遇到一事……”李显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将“邓记商号”施粥棚所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番,末了,面色凝重地感慨道:“太子哥哥生性坚韧,而今既已起了心,断不会无果而终的,若不制而止之,恐祸事不小矣!”
“贼子好胆!孤饶其不得!”
李贤耳报神虽多,可今日急着赶来蓝田,还真是不知晓粥棚冲突之事,这一听之下,登时便怒了,一拍大腿,恨声便骂了一句道。
“六哥明鉴,太子哥哥这是掐好了时机冲着小弟来的,左右不过是不想见小弟沙场见功罢了。”李显既已起心要给太子一个迎头痛击,自是一改往日里和稀泥的温吞水作声,一步紧接着一步地煽动着李贤内心里的怒火。
“七弟放心,有为兄在,自当不叫贼子猖獗,此事孤管定了,孤倒要看看那厮还能玩出甚把戏来!”被李显这么一撩拨,个性刚强的李贤自是再也忍无可忍了,这便义愤填膺地挥了下手,恨声地赌咒了起来。
“六哥的话小弟自是信得过,其实小弟已有了应对之道,只是……”眼瞅着火候已差不多了,李显自是准备将正戏搬将出来,这便假作犹豫地吊着李贤的胃口。
“只是个甚,七弟有话只管只说,如此吞吞吐吐地莫非是信为兄不过么?”李贤不耐地拂了下袖子,气恼地横了李显一眼,语带不悦地吭了一声道。
“六哥有所不知,小弟这策子极险,过犹不及,若是事情闹得太过大发了去,则恐母后便有了就此伸手其中之机会,一旦如此,那便是两败俱伤之下场,小弟实是担忧啊,若是六哥肯援手,此事或有几分成功之把握。”李显苦着脸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回答道。
“罢了,算为兄怕你好了,七弟有何策子便摆将出来好了,你我兄弟好生计议一番,终归得先保个平衡之均势罢。”李贤心里头对于远在洛阳的武后也有着深深的忌惮,此时见李显如此说法,自是明白李显不想对太子赶尽杀绝,心里头虽略有些不甘,可也没辙,这便深吸了口气,给出了个承诺。
“六哥能如此想,小弟便放心了,六哥请看,此人便是关键之所在!”李显要的便是李贤这个承诺,此时见其已开了口,自是放心了不少,这便用手指蘸了下茶水,在面前的小几子上写下了个人名。
“是他?这……”
李贤好奇地歪了下头,只一看那名字,登时便大吃一惊地瞪圆了眼。
“不错,便是此人,此事重大,事发之前,还请六哥万万不可有所泄露,小弟已准备好了相关证据,回头便让人给六哥送了去,六哥可先就此事知会太子哥哥一声,若是其肯偃旗息鼓便罢,若不然,那便鱼死网破好了,想来以太子哥哥的睿智,是知道该如何取舍的。”李显一抬手,制止了李贤喊出此人名字的冲动,面色冷厉地解说道。
“唔……”李贤低头沉吟了半晌,突地抬起了头来,目视着李显道:“七弟既知此人不轨,为何不借势而为,再者,此事又何须经为兄之手而为之,七弟大可自为之。”
为何?这道理简单得很,若不是忌惮武后这只黄雀,李显压根儿就不怕与太子别苗头的,偏生太子那头也算准了李显这个弱点,这才会打算趁着李显出征在外时发难,很显然,这桩把柄若是由李显出面交到太子手中,实难令太子有太多的顾忌,可由李贤出面,那就不一样了,太子顾忌一起,事情的结果也就浑然不同了的。
“母后!”
李显内心里有着诸多的顾虑在,自是不想多做解释,这便嘴角一撇,从口中蹦出了两个字来。
“罢了,那就这么定了也好,此事重大,为兄得好生准备一番,事不宜迟,为兄这便回京去了,兵事险,七弟自当小心,莫要贪功,为兄在京师盼着七弟早日凯旋而归!”一想起武后的狠辣手段,李贤不禁心气为之一沮,也没了再进一步的想头,苦笑了一下,站起了身来,不放心地提点了李显一句道。
“六哥放心,小弟自不会拿身家性命开玩笑,倒是京师之事艰难,一切全赖六哥维持了。”李显起身对着李贤便是一躬,语气诚恳地拜托道。
“七弟放心,为兄自有分寸,告辞了,七弟莫送。”李贤就是个急性子,心中一旦有了牵挂之事,那便是一刻钟也安坐不得的,交待了句场面话之后,便抬脚向帐外行了去,那等迫不及待的样子一出,登时便令李显心中微微一沉,可也没再多说些甚子,只是默默地将李贤送到了辕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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