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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林友伟常常写信回家,说自己的事,问家里好吗,孩子怎么样了。后来信慢慢的少了,偶尔的书信也只是让他们多寄点钱过去。就是放假了,也只说留在那边打工赚学费。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林江随的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攒够了钱,毅然北上寻夫去了,过程谁也不知道,大家只看见她一路哭着回来了。没过多久,在一个夜晚,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只留了封信,离开了。
村里人帮着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人,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听同林友伟一起北上读书的人说起,原来林友伟在大学里认识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两人正打得火热,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爷爷一听,本来身体就不好的他,直接就倒下了,没过多久就去了。奶奶也是在那时候烙下的病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爷爷去世时,林友伟向学校请了假回来了,那是林江随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高大英俊,满身书卷气。
和自己不太像呢,幼时的他如此想到,长大后才发现,他们其实有六分相似,剩下的应该是像母亲吧?
或许是因为没有鉴证过他的出生,也或许是为了别的,林友伟看到他的第一眼并没有表现出亲近,哪怕林江随一直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母亲总是拿着父亲的照片让他认人,所以他认出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
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他只是无关紧要的邻家小孩。
小孩总是敏感的,他感觉的到,那一眼里没有任何喜爱之情,相反,他看见了淡淡厌恶。那一眼,毁了林江随对父亲的所有认知。
他的父亲不喜欢他,甚至不认同他的存在……
办完丧事,林友伟就走了,此后,林江随再也没有见过他。
又是后来,林友伟大学毕业,没有回来,而是留在了那座城市,在女友家人的帮助下,找了份好工作,又结了婚。
林江随七岁时,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带着孩子回来看奶奶,女方知道林江随的存在,但不想看到他,于是他们把他打包扔进了寄宿学校,连假期也不让他回去,而是给他报了各种少年宫的兴趣班,只每个月给他寄来足够的生活费。直到现在,他也再没有回过那个家。
林江随不知道奶奶是不是想他,记忆里奶奶是个很传统的中国女性,遵从着三从四德,儿子的话她不会违抗。但是,她不识字,却每个月都会让人代笔写信给他,只这几年,信也越来越少了,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收到信了。
是不是因为病了,才不寄信了呢?怕他担心吗?
只是,一切都晚了……
“你还打不打电话?不打就让开。”身后排队等着用电话的人拍了拍林江随的肩膀,把他从记忆中拉回。
道了声“对不起”,他付了钱,离开了电话亭。
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林江随翻箱倒柜的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准备待会儿就去找老师请假。
不期然地看到柜子底下的鞋盒子,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放下东西,把盒子取了出来坐到床上打开。
盒子里放着的都是奶奶请人代写的信、每年生日都有一个的护身符,以及一块翡翠雕的福禄牌,那是他十八岁生日时,奶奶寄过来的。
翡翠是糯种的白底青翡翠,材料厚实方整,边角圆钝,双喜形开框,立边隐起,上端有穿孔,供佩系。牌首雕着如意云头纹,背面篆书“福禄呈祥”四字,而在正面原本雕着蝙蝠葫芦图案的地方,却硬生生的少了一块,大小正好是葫芦的样子,只留下一只蝙蝠孤零零的飞在左上角。
缺少的一块的那位置看着像是个凹槽,剩下的厚度刚刚好让背面的字形成缕空的样式,想来这福禄牌原本就该是两块翡翠拼接而成的,只不知道是怎么弄丢了那一块。
这块福禄牌,林江随小时候见过爷爷一直带着,说是传家宝,那时候爷爷总会抱着他说,等他长大了,就把牌子要传给他,后来爷爷去世了就被奶奶收了起来,没想到还是到了他的手上。
那上面缺少的一块,确是一直都没有的,祖上传下了的话,谁要是能找到丢失的那一块,就能福禄呈祥,林家的人都只当故事听,谁也没真信过。
把穿了红绳的福禄牌挂在脖子上,塞进衣服里,剩下的东西放回原位,林江随继续收拾东西。
到班主任那儿请了假,林江随就离开了学校,坐上了去华冶镇的长途汽车。
第二章:回乡祭拜
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华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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