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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不要命了!”
“真是喘不过气来呀,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阿六大声地对司机喊。
“哪一个?这是哪一个?不用万一,我现在就捅死他。”司机“咋”地一声拉开了车门。车厢里的人一阵骚动。他们听到车尾处,司机一边骂,一边解尼龙绳;又听到那个爱尼人用不熟练的汉语说:“算了,算了。”
司机又忍不住大骂:“这个小子不要命,我可要活。把那龟儿子拉出来,宰了他,扔到山涧里喂野熊。”说着,继续解他的尼龙绳。
黑暗中,阿六吓得直哆嗦:“怎么办?怎么办?”
“司机大叔,您别动气,他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么冲。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还是快赶路吧。”曾明和气地向司机求情。
“他妈的,我非捅死他!”司机不依不饶。
“哟,大哥。”水仙开始施展本领;“大哥,这何必呢。他欠你的情,我给补上。等过了境,我请你好好玩玩。”
阮卫国在暗中拧了她一把。她在暗中,把手朝阮卫国嘴巴的方向捂。
全车的人静静地听着车外的反应。
没有动静。
“再出声我负责。安静!”谁也没料到丁国庆会在暗中大吼一声。
“好吧,再有一点动静,我他妈的全给你们扔到悬崖下去。”司机停止了骂声。
大卡车的马达又轰轰地响起来了。这以后,不管路怎么不平,车怎么摇晃,车里再也听不到一点动静了。它像路上所有的东风牌货车一样,轰鸣着,在崎岖的山道上左一拐、右一绕地驶进了热带雨林。
热带雨林里的温度降下来许多。可由于车内密不透风,里面仍像蒸笼一样,坐在车里的人,几乎都已全部脱光。准备路上防寒用的毛衣成了擦汗的手巾。脱下来的上衣、长裤,都早已湿淋淋的了。豆大的汗珠从头上一直流到了脚底下。卫生纸被汗水一浸,加上人肉的压磨,几乎都成了壳状。车厢里的臭气能把人熏死,汗臭、狐臭、脚臭、嘴臭要不是他们不到几分钟就撕下那潮湿的卫生纸垫在脚下,留出一点空隙,让空气多少有些流通的话,缺氧、窒息一定会发生的。
黑暗是目前最不适应的,彼此呼出的热气都能喷到对方的脸上,身上,可就是看不清对方的脸。他们初次体会到黑的可怕,黑得你辨不出方向,黑得使人头昏耳鸣,黑得叫你自己做了什么事都不知道,黑得你吃了哑巴亏还不能吱声。
水仙就尝到了这个滋味儿。她的两个饱满的乳房,被一边一只大手紧攥着。她咬着嘴唇,不躲闪,也不吭声。她心里恨透了阮卫国,那玩艺不中用还总犯劲。可是一想,昨晚上虽然他那东西硬是不起,可一夜也折腾了好几回呀,还能?不会吧。可不是他又是谁呢?她试着摸了摸攥着自己乳房的两只手,不像是一个人的。一只手的手指很细,一只手的手指很胖。她心里有数了。她使劲往开掰,可掰了半天,没有掰开,还弄得乳房很痛。她不敢吵,不敢叫,心想,等下了车,跟你们两个三八蛋再算帐。可过了一会儿,那只胖呼呼的手松开了乳房,顺着肚子上的汗水往下滑。她真地气极了,心里在骂二肥,这个狗杂种,也太拿老娘不当人看了。她按住这只胖手用足了劲就捏。可那胖手指上有个金属的东西,硌得她骨节生疼生疼的,疼得她差点叫出来。
她顾不了太多了,朝着二肥脸的方向就是一拳,正好打在二肥的左眼框上。只听得二肥用鼻子很重地“嗯”了一声。
孟腊,这个四万多人的小镇,在中老边界的位置极为重要,这个县是中国这边的最后一道边关。当这辆载着不寻常货物的卡车到达这里的时候,这个富裕的小县城正值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的时刻。
他们全体下了车。二肥以为已经到了国外,看见这花花绿绿的世界,揉着双眼,伸伸胳膊,放松地说:“这回可该我舒服舒服了。”
爱尼人用钢刀背拍了一下他的大脑壳,又向他摆了摆手。
他们不能在孟腊休息吃饭。他们必须马不停蹄,空着肚子改成徒步西行,沿着小路去尚勇。在尚勇茶场附近有个爱尼族山寨。这个寨子离驻守在294碑的六连,还有六公里。再爬过一座小山,穿过一片热带雨林,绕过六连的驻地么贡,预计明日清晨才可真正进入老挝境内的么丁。这一段路程,没有那个不怎么讲话的爱尼人指引,就算你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到达目的地。深夜三点左右,他们到了尚勇茶场边上的一个小山寨。这个山寨实在是小,黑漆漆的,有几间看不清的房子,但只有一户人家点着明亮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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