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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推到我身上?”刘基狡狯地说。
“那也是你诱供诱出来的。”宋濂哈哈大笑。
刘基联想起廖永忠平白无故疯了、傻了,这里肯定大有学问。疯了也好,他可以苟活于世了,不失为聪明之举。他想起廖永忠跪在他面前求活命之路,刘伯温曾暗示过他,廖永忠是个一点就透的人,真的按他的暗示做了,总算保全了性命,却有点叫人于心不忍,一个功臣竟落到这般下场。
宋濂担心危险已开始像影子一样伴随刘伯温,他知道得太多了,不如学学自己真正的糊涂。
刘基认为开国后皇上为恢复国力所做的一切,都十分英明。他断言,洪武帝将是与汉高祖唐太宗齐名的帝王,他太精明了,没有能瞒得过他的事,在他跟前就十分危险。
“你想急流勇退吗?”宋濂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我才是个小小的太史令,御史中丞,没事的。”刘基说他如果是左、右丞相,他早完蛋了。他让宋濂记住他的话,谁坐在丞相的位置上都很可怕,李善长不会有好下场,继任者也一样。这位置给他,他也不做,更何况朱元璋不会给他。
宋濂说:“你这人真怪,一肚子怨言,皇上问你,又是有问必答,倾其所能尽职尽责,这是怎么回事?”
“这叫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刘基说朱元璋毕竟是一代明主,刘基一半是为了天下的百姓,并非矫情。
他们走到贡院门口了,见一个胡须全白的老者来报名应考,他是七十二岁的刘三吾,刘基礼貌地与他交谈了几句。
宋濂说:“这一科你我当主副考官很有味儿,小的神童十五岁,大的七十多,我们的门生差好几辈呀。”
刘基说:“记得古人的诗吗:高文健笔科场手,白发青衫宦路人。这也可能是在科场里混了一辈子,头发都混白了的白发青衫人,到这时利禄之梦还没醒呢。”
宋濂说:“也许躺到棺材里也不会醒。”
谨身殿内外静悄悄的,只闻刻漏的漏壶声均匀地响着。
朱元璋老老实实地端坐着,只偶尔拿起案上的书看上几眼。离他三尺以外,有一个留长髯的老画师在为朱元璋画像。这已是七易画像师了。
因为紧张,画师的手抖得厉害,不时地抬起袖子擦汗。他能不害怕吗,在他之前,因为画像惹怒了皇上,获罪下狱的已经好几个了。他笔下的画像已基本成形,倒酷似朱元璋,一对招风耳,饭勺子般的下巴。
他想尽办法把饭勺子般的下巴改得尺寸小些,却越改越不像,只得重新把下巴加长,却又怕朱元璋嫌丑,真是左右为难。
胡惟庸站在他身后,一边看一边皱眉头。
画师讨好地向胡惟庸笑笑,问:“像吗?”
胡惟庸模棱两可地说:“画完了才看得清楚。”他心里暗自为画师叫苦,又是一个倒霉蛋。
画像已完成,画师跪在地上,双手举画过顶呈上。胡惟庸把画接过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正在揉腰的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的脸登时拉了下来,但他忍着暂时没有发作,扭头问胡惟庸:“这是朕吗?”他没有直言画丑了他,在像与不像上做文章,胡惟庸一听便懂了。
胡惟庸察言观色地品评,虽有几分像,总的说来失真了,把皇上画丑了,一点威仪没有。这一说,画师登时面如土色。
朱元璋三把两把扯烂了画像,掷于画师头上,说他是有人指使专门来丑化皇上的,说他是陈友谅、张士诚的死党,或是元朝的余孽。
画师吓得筛糠,一迭声大叫:“冤枉啊!小民是一番好意呀,皇上不满意,小的可再画十张,八张,不会嫌烦的。”
朱元璋说:“你不烦,朕烦了。来人啊,把这狗东西关大牢里去!”
上来两个武士,一人扯住一只胳膊,拖死狗一样把大嚎大叫的画师拖下去了。
朱元璋还不算完,追究是谁推荐的。
胡惟庸说:“是李善长。他也是一番美意。”
朱元璋说:“都没安好心。”
胡惟庸劝慰朱元璋,圣上别急,也不必生气,最好的画师已经找到了。
朱元璋惊喜地问:“李醒芳吗?他在哪里?快叫他来。他一定能画得好,达兰的像画得比真人都好看,那才叫栩栩如生。”
胡惟庸说他这人生性清高,不畏权贵,希望皇上对他以礼相待。
朱元璋倒很有几分礼贤下士的味道,有能耐的人,不怕他清高,也不怕他尖酸刻薄。刘基清高不清高?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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