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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萍一时愣在当场,她无法接受,这还是那个广陵宫里人人畏惧、冷面无情的广陵王吗?
还是因为姜隽雅对自己的真挚打动了他?原来这块玄冰也会有融化的时候,且融化他的,竟会是他最鄙视憎恶的姊妹情。
“殿下,您……您愿意放过她了吗?”桓萍并不在意自身的去留,她来求他是要姜隽雅活着,哪怕赶她出宫,让她回去嫁那个又老又丑的财主又如何。
“桓萍,跟林娘去吧,今天就离开广陵宫。”莫伯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林娘,让内务房多给一些银两……她应该会希望你嫁个好人家……”
“殿下,奴婢……奴婢实在是……”桓萍跪伏在地上,她心中的讶异转化为欣喜,此时她真心臣服于面前广陵宫的主人。
莫伯言没有多说,摆摆手让她离开。
“殿下,奴婢能再见雅儿一面吗?”桓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差点昏了头,忘了最重要的人。
“不必了,本王自有安排,你必须今天就走。”莫伯言只是不想姜隽雅再被这样的情感束缚,若是撇开这些感情,她会不会换一种态度为人处世呢?比如,对他更谦卑一些。
桓萍千恩万谢,她只能选择相信,“那么,奴婢能否给雅儿留一封书信?请殿下恩准……”
莫伯言点头答应,下一步,该把那个疯丫头放出来了吧。
听到莫伯言的吩咐,下人们的脑门上起了细密密的冷汗。
一个老太监壮着胆子禀告:“殿……殿下,小的们正准备去给那丫头收尸,今天已是第四天了……”
“收尸!?”莫伯言的太阳穴忽然一跳一跳地疼起来,他并没有下令杀死她呀!
“这个……老奴所知,四天来那丫头水米未进,可能已经……”“这是为何?!本王有让你们如此待她吗!?”声音如同一个炸雷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莫伯言的怒火似一把锋利的长剑绕着每个人的脖子抹了一圈,几个人都下意识地摸摸脖子,幸好脑袋还没掉……
“快带本王去!快!”莫伯言已经大踏步地走出门去,他的心像是暴露在悬崖边的寒草,被呼啸的风吹得颤抖。
屋外刺眼的光线射在冰冷的躯体上,蜷缩在角落的姜隽雅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莫伯言不忍去看,更不敢用手触碰,仿佛稍稍用力那脆弱的骨肉就会在弹指间支离破碎。
大脑一片空白,愣了很久才想到探她鼻息,若不是天气已经渐冷,几乎感觉不到她微微吐息的湿温,轻轻地贴上她脸颊,用手拂过她鬓角散发……怎么会这样,强忍住不去回想曾失去瑾瑜时的痛苦,那种心脏好像被剥离了外皮般的疼痛,他仿佛能听到心的外膜皮肉撕裂的声音,那种痛,刻苦铭心!
这时的他不敢想象若是这个倔强的女孩真的就此死去会怎样,他还会再(炫)经(书)历(网)一次那般的痛吗?可姜隽雅如何能跟他心爱的瑾瑜相提并论……
没有犹豫就将她抱起来,几天不吃不喝,她的身子似乎轻了许多。
他知道沿路的宫女太监们都驻足在看他,所有人的疑问都一样,他们又敬又怕的广陵王殿下,那个传说中只喜欢男人的男人,为何会抱着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小宫女……而且,还带着一脸的不安。
榻上平躺着的那具躯体,露在外面的面庞、颈项、嘴唇都泛着灰白,好似那绣被下盖着的不是人身,仅仅是一张剪成人形的白纸……
“去,请御医……”莫伯言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一边的小太监带着疑惑仰起头看他,像是不大相信刚刚的声音是广陵王发出的。
“还站着做什么!快去!”狠狠地捏紧拳头,莫伯言不知在跟谁赌气。
下人们诚惶诚恐地应声退下。
俯下身子用脸颊温暖着她的颈项,听到她锁骨下动脉里鲜血奔乱流动的微响,心中那种将要失去她的恐惧感渐渐消失,却又有一股酸涩立刻游遍全身。
轻轻捧起她如浸在冰窟中许久的手腕,一个猛劲发功,带着温度的内力顺着经脉徐徐涌进她干瘪的身体里,顿时,那个在怀中气若游丝的人呼吸渐深,心脏搏动间汇聚着强大内力的生命之气蔓延到全身……姜隽雅轻哼一声,他慌忙止住内力,以她现在虚弱的身体,一次注入太多内力只会走火入魔。
拿过茶几上的水杯,他想把微甜的清水灌进她紧闭的嘴唇。可是一次次,水都顺着她的嘴角淌落下来,打湿了他的锦袍。
一时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紧贴上那惨白的唇,被她唇齿间的干涸灼痛,莫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