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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过,我却认得你,是因为你们这些人一直在逼迫泽北将军,他才不得不投降的。共军入城时,我看到你站在共军重要人物之列,这么年轻有为,真是了不起。”
仙道突然明白了,这个人大概就是去年初在北平和平解放前夕带动兵变的那个营长,如今辗转到了香港,看来生活状况不是很好。
常年处于危险境地训练出来的敏锐直觉,令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说:“一之苍先生,现在新中国已经成立了,这也是历史所趋……”
“什么新中国?谁的新中国?我难道不是中国人?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大陆待不下去,台湾也不要我们,我们该去哪里?我们不像泽北将军或仙道先生你们这么好,可以说走就走,随心所欲,我们连活路都没有。”
仙道见他越说表情越激动,连忙脑筋急转,想找适合的措词安抚他,让他镇定下来:“一之苍先生为什么不回大陆?在那里不会没有活路的。”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之苍从胸口拔出一支枪,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对准自己的胸口。
这种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刻他曾经无数次经历过,也曾经无数次奇迹般地化险为夷,但他没想到,会在放下枪想过新生活时又置身于枪口之下。
这一次……会怎么样?
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刹那间,他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接着,看到机场的保安人员向一之苍冲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同时,也有人向他冲了过来。
他这时想到了他最终的目的地斯德哥尔摩,那个他想去的,有湖有海,冬天没有阳光的水上都市,还有在那里等着他的流川……
当然,他也想到了1945年10中旬的山城重庆,在那个秋天的夜晚,他和越野走进那个聚会,他一眼看到了那个目如寒星的俊美青年……在回办事处的路上,他忍不住一路没有来由地傻笑着,甜蜜地叹着气,然后对自己说:谢天谢地。仙道彰,老天终天眷顾你了……
接着,是难得难盼的匆匆相聚和没完没了的匆匆别离,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流川,但每次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流川总是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流川现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在斯德哥尔摩的某个码头,看那些在海面上盘旋纷飞的海鸥?
他想,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幻化成一只海鸥,飞到流川那里吧……
真的就这样永别了?
老天啊,为什么不对他眷顾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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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北欧斯德哥尔摩(斯德哥尔摩时间是上午),流川坐在码头的栏杆上,看着海天一色的地方。
他想,仙道今天会不会来?明天呢?后天呢?
他会不会一直等下去?也许会,也许不会。
当然,他们应该还会相遇在别的什么地方,那是他们在北平的天坛约好的。
他会等他三年,三年不来,他就离开,但会在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协和广场或塞纳河畔给他们共同的未来最后一次机会。
这时,一只海鸥从海面上径直向他飞过来,缓缓停在他面前的栏杆上,就站立在那儿,定定地望着他。
那样温情脉脉又依依不舍的眼神,是流川异常熟悉且念念不忘的。
突然之间,他明白在仙道身上发生了什么,心轰的一下,不知是迸裂了,坍塌了,还是炸开了,总之,他一下也动弹不了。
那只海鸥和他对视了良久,终于振了振翅膀,转身飞走,飞向那遥远的海天之际。
流川仓皇无措地站起身来,泪流满面地看着它渐飞渐远,终于不见。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人们前面应有尽有,人们前面一无所有;人们全都在直奔天堂,人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后记自(英)狄更斯《双城记》开端
(全文完)
☆、总第五十五章
(五十五/大结局之正剧版)
1949年5月27日深夜,也就是上海完全解放的当晚,思南路中共办事处,仙道在办公室里写东西,越野走进来对他说:“仙道,水户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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