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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分社。所以,不久我就要离开此地了。”
仙道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表弟一个人留在重庆吗?”
三井笑了笑:“他啊,他早就决定去上海了。上个月重大骚乱事件那天,赤木老先生就打算推荐他到上海音乐学院去。所以,我们会一起走。”
刹那间,仙道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哐当”一声砸了一下。
今天是他生命里什么倒楣日子呢?
一大早,他就收到了一封来历不明的夹着两颗子弹的恐吓信。
那封信,他倒是心平气和地收下了的。
死亡的威胁,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就如影随形。他早就习惯了。
反而是三井告诉他的这个关于离别的消息,更加震憾了他。
仙道想,赤木校长应该是在医院里和流川说到推荐的事。
所以,在病房大楼下,流川会是那么冷漠的眼神,因为那时的他,已经决定去上海了。
还有,在教堂外面,流川说的话,他现在也明白了。流川那时说“不管隔得多远”是这个意思……
在一两分钟的时间里,仙道已经把这一个多月来,那些迷惑着他的事都想通了。
基于离别的立场,流川那些言行举止就可以理解了。
虽然这个城市充满了危险,他们也总是见不到面。
但仙道百忙之中只要想到:过几个街区,在重大的校园里,在一架钢琴边,坐着一个叫流川的人,就会觉得一天工作24小时也没问题。
夜里只要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怀疑是流川的钢琴声,穿过好几条街道送到他的耳朵来。
他甚至会自恋地想:那是流川为他弹奏的。
就是为这音乐,他也要更加卖力地工作。
他必需完成手里的工作,才能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但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的理智赞同流川的决定,可他的感情却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瞬间崩溃。
什么时候,另一个人,都他来说是这么绝对的存在?
他相信自己有无以伦比的自制力,甚至也曾为此沾沾自喜。
但还是觉得,再发呆下去,会有泄露内心的危险,他尽量显得不经意地说:“是好事啊。上海毕竟是个大城市,会有更多大展身手的机会。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三井说:“这个月一过就走。”
仙道想,他也许赶得回来,为流川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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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0日下午两点多,仙道坐在美国人驾驶的一架双引擎军用飞机上,从西安飞回重庆。
他看着舱外,透过云层,能隐隐约约看到横亘于西北和西南的秦岭山脉。
他想,今天应该能见到流川。
在流川离开重庆之前,也一定要再见他一面。
经此一别,可能要五月之后才能相见了。
几分钟之后,飞机进入山区上空。下面,千山万壑,雪峰相连,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
仙道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对坐在斜对面的越野说:“越野,你有没觉得?机身好像一直在下降啊?”
越野看向舱外,的确,飞机的高度越来越低了,一座座山峰在机翼下匆匆掠过。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美国兵从驾驶室来到机舱,脸色很难看,走到仙道面前,用英语说:“仙道先生,您过来一下。”
仙道站起身来,随他走进驾驶室,机长神情严峻地站在驾驶员身边,看到仙道,用英语说:“仙道先生,飞机刚才遇到一股强烈的冷气团,机身上结了厚冰,飞不动了,很有可能会俯冲撞到山峰上。你们要有心理准备,随时准备跳伞逃生。”
仙道脸色微微一变。
他已经猜到遇上了严重的危险,比这更可怕的危险他以前也遇到过,但今天他第一次有点担心:他能活着回到重庆吗?
以前,他总是觉得,他自己死了不要紧,只要战友们没事就好了。
但现在,他也不想死。
现在的他,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
他要镇定,他要活下去。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总第十七章
(十七)
仙道走出驾驶室,对越野和其他随同人员说:“飞机遇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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