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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变的追求是*自由、民富国强。到晚年,他认定只有*可以不*专制,能够救积贫积弱的国家于水火之中,所以一直以个人的微薄之力,利用各种条件,帮助和支持*的事业。建国初期的*建政使父亲觉得,他一生为之奋斗的*自由理想,终于实现了。
1950年,中央人民政府任命我父亲为河南省人民政府委员。当年,河南省成立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父亲当选为副主席。省政协成立后,他任“*”前的历届副主席。1959年起成为全国政协委员。1951年,政务院任命他为河南省人民政府土地改革委员会委员。他一直是省人民代表,任“*”前的历届省人民政府委员。1950年2月,民革河南省筹备委员会成立,刘积学介绍他加入民革。最初是筹备委员会委员。民革河南省委成立后,他是常务委员,1959年起任主任委员。
父亲一生辛苦,很是节俭。在开封做省政协副主席时,他只住三间旧房。东间一张旧木床,粗布被褥,一张旧桌子,两只木箱子;中间一个木柴锅灶,一个煤炭炉子,一块案板,几个小木凳;西间杂放木柴和旧物。如此而已。来个人都没地方住。一件衬衫他穿五年了,补丁摞补丁,还让朱氏婶给补。晚年,他不抽烟,不喝酒,不饮茶,不吃肉,也不跟人摆架子。搬到郑州后,房子大些了,他搬来好多线装书,生活仍很简朴。可是,只要家乡来人,他就热情招待,安排吃住,走时还送给路费。*十岁时,他仍然关心民生,发表意见。在九十岁以前,他一直与大家同去各地视察,认真调查研究。回到省里后,总是如实反映情况,提出建议。那时,为了建设一个*富强的新中国,他很有热情地投入工作。
“这样搞不中,饿死人太多了!”(2)
反对清政府、袁世凯、北洋军阀和蒋介石那些执政者时,父亲都赞成使用革命手段,并且都亲身参加。但是对待人民,他不主张使用同样的手段。土改时,他主张和平分田,认为对待良善地主,应有温情。镇反时,他并不无情地划清敌我,不去主动地检举所谓“敌人”。那时候,检举人,等于置人于死地。后来“改造思想”时,他还就这些事情做过“自我检讨”。
50年代,八十多岁高龄的父亲,也接受了思想改造。虽然并不很懂,但他真心努力。如他曾写道:“今后,我要用自我检讨与自我批评的方法,把数十年根深蒂固的自私主义,从根上挖掘出来,使它不再滋长,不再作祟。这还需要各位同志的多方帮助,时时给我以当头棒喝。这真是我所诚恳希望的。”
可是,他一生不会说谎。在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反右倾斗争猛烈、人人噤若寒蝉的情况下,九十岁的父亲仍不掩盖客观事实,不隐瞒自己观点。他了解清楚“大跃进”、公社化后河南大批农民饿死的事情以后,心里非常痛苦,几夜不眠,暗自落泪——那都是他的至爱乡亲。为此,他要去找省委领导反映。省民革其他负责人为保护他,多次劝他不要去反映。他对他们说:“我们吃着老百姓的饭,拿着老百姓的钱。这样大的问题,不知道则已。既然知道了,又弄得清清楚楚,如果不说,就对不起老百姓,也对不起共产党。”他并不是不知道反映这类问题有所风险,但他还是找到省领导,流着眼泪反映了事实。好在他已九十高龄,没人来批判他了。他还写信给周总理,报告了农村的饥馑灾情。到北京出席政协会议时,他又同邓颖超同志专门面谈了这个问题。这是让他晚年最牵挂于心的一件大事。
那次父亲来北京前,给我写信说:“这次中央协商会召开,我仍是要参加的,因我心中有许多话要跟你们说。”他来后,我带着孩子去新侨饭店看望他。他给我讲了很多河南农村饿死人的情况,说:“这样搞不中,饿死人太多了!”他说他已经把河南的情况跟邓颖超说了。他说的情况,使我听得震惊。怎么会搞成这样呢?但看他忧心忡忡又伤心戚戚的样子,我只能劝他多保重自己身体。他见我的小女儿津津一直在旁边听着,便小声嘱咐她:“你们还小,这事不要到外头去说啊。”我三姐的女儿冯钟璞(宗璞)至今也清楚地记得,那年外祖父来北京开会,她去看望时,老人竟跟她谈了很长时间河南农村饿死人的事情。他对宗璞说:“河南饿死了很多人,饿死很多很多人。我是要说的。”现在知道,那时,河南省饿死了约三百万人,仅新蔡一县就饿死约十万。
父亲老来北京开会。几乎每次他来,周恩来总理夫妇,或邓颖超同志自己,都到他的住处看望他。我知道他们是为了孙炳文、任锐,和女儿维世。邓大姐对我父亲特别好,我心里非常感激她。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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