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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收兵。
那剩下两名战将已与沈浣久战疲累,却脱身不得,听得己方鸣金,猛然催马后跃两步,见得沈浣并无意缠斗,当即心中一松,急撤而去。沈浣一皱眉,身边传令官喊道:“元帅?追不追?”
“不追,传令下去,撤回城中休整!”沈浣单手一勒,照雪乌龙前蹄猛然高扬,一声嘶鸣调头回城而去。
片刻之间,撤军将令传达而下,颍州军迅速收敛阵型,退入城中。沈浣不急多问,奔上城墙,见得刘基正在城口相侯。
“何事?”她枪交左手,抬首一抹被鲜血渐红的半边脸颊。
“萧元帅口信,要元帅务必撑到今日日落。二十万蕲黄军今日日落时分便可由西北东北两向包抄。届时以绿色响箭为号,元帅以太和城阻敌于南,强攻东路,萧元帅攻西北二路,里应外合,围一举尽灭元虏。”
沈浣抬头看向天色,辰时方到,离日落时分,尚是一整日时光。低头看向城下,西北两向元军又已逐渐向元军在城外架起的高台移动,似是便要再行下一轮强攻。城头将士多已有一日一夜未曾合眼,内城之下,被台架而下的伤患已排满了城墙内基。
“刘基,中军战力折损多少?”沈浣沉着脸问道。一日一夜,近百万元军大大小小十余次冲城强攻,虽吞不下颍州城,但颍州军折损之数却是触目惊心。
刘基当即答道:“中军战死重伤一万一千五百余人,轻伤不足两万。”
沈浣顿了片刻道:“到得日落,尚有一整日啊……”
“元帅?”刘基轻声探问,“答失八鲁只恐也知当此际者,萧帅援军必正往太和急来,只怕日落之前,会有大举攻城。”
沈浣皱眉,叹道:“我又如何不知?刘基,传令下去,所有军士,原地休整待命。令狄行楼宇各领三千亲军严守城下战车阵列,另拨我三千亲卫,一半加援城头弓弩手,另一半驻扎城门之后。元军被箭矢压得攀不上城头,想在日落之前攻破太和,必会强冲太和城门。”
刘基当即领命,快步而去。
沈浣抬头,却见得俞莲舟负手而立,便上前道:“二哥。”
俞莲舟低头,但见她长枪战甲之上皆是鲜血,脸颊脏污不堪,神色疲惫,一双眼睛晶亮之中皆是忧色,不由抬手替她擦了擦脸颊,递了水囊与她,开口道:“你在此处闭目调息片刻罢。”
沈浣已一日一夜未曾合眼,又几次亲自阵前领军厮杀,早已疲累不堪,听得俞莲舟这般说,当下点了点头,在城头之上席地而坐倚着墙根,闭目调息,养精蓄锐。然则内息尚未流转完一个周天,便听得城外元军驻地一阵骚动,似有兵丁调遣。她不曾想答失八鲁竟然这般急于攻城,连歇战休整都没有,不由心中一惊,顾不得其它当即收敛内息。方一睁双眼,却见得身侧俞莲舟盯着城下,双唇紧抿,面沉如水,而城头之上原本来往调动的军士,竟然同时停了脚步,震惊得盯着城外元军,满面错愕。
沈浣一颗心本能一般猛地一沉,蓦然转身,待见得城外情景,只觉仿佛全身被浸入冰水之中,脑中竟是一阵眩晕,若非俞莲舟托住她腰身,眼见便要栽倒在地。
但见处处未熄战火的平野荒城城外,元军阵地之中高大六七丈的瞭望木架之上,一个白色身影被几名元军推搡着绑在架顶。那人纤弱身形与百余万精悍军士对比强烈,一身白衣染了尘污,却掩不去清明纯澈之气。两军阵前,干净而瘦弱得令人屏息。
沈浣眼前发黑,脑中一片空白,耳中却是清清楚楚得听得一个夜夜惦念的声音唤着自己:“阿浣、阿浣!”
高架上之人,正是她已有多年未见,却日夜惦念着的沈竹。
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瞬时间抽去,沈浣徒然张口,却仿佛喉管被人生生割断,一声“阿竹”到了嘴边却无有声息。她胸中闷痛,转眼之间,额头之上竟是冷汗涔涔,一杆沥泉长枪便要堪堪落地,却被身边俞莲舟单手一抄抓在手中。
正当此时,却见城下元军左右分开,一名魁梧元将红袍金甲排众而出,立于阵前,竟是答失八鲁亲自出了阵来。太和城下驻守的狄行楼羽二人立时各自引兵上前,与答失八鲁相隔十余丈排开阵仗。一时之间,太和城下双方虎视眈眈。
答失八鲁看了一眼十丈开外的狄行楼羽二将,哈哈大笑,扬声向城头上的沈浣高声道:“沈元帅,鹿邑一别,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沈浣方才大痛大惊之下,内息险些走岔,此时开口已是困难,又如何答话?正当此时,俞莲舟一掌抵住她后心,内力到处,胸腹间热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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