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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阿瑜虽然是人来挡人,佛来挡佛,但这话却是没有说谎。沈浣确确实实是在同俞莲舟切磋武艺,从枪法到剑术,从内力到弓马,也幸得这将军府大半都是荒着的,否则只恐便要拆几栋房子了。两人倒也不凭白比试较量。萧策也不知安了什么心,竟是派人给沈浣送来近百十坛极品佳酿,从杜康到花雕,从兰陵到玉冰,从竹叶青到梨花白,坛坛皆是千里难寻。沈浣看得眉开眼笑,俞莲舟见了也是无奈笑叹。两人比试较艺,一场就赌一坛酒,谁赢谁喝。而两人比试之法也有些意思,以往皆是沈浣用枪俞莲舟用剑,如今却是翻了回来,俞莲舟用了沥泉,沈浣倒是用了俞莲舟送她的那柄长剑。
沈浣用剑倒也罢了,倒是俞莲舟,他并不精通枪法,用那沥泉之时,招式皆是看得原来沈浣用过的招式。于是每用得一招,沈浣就将招式名称要领解释一番。从起手强攻的“归鸿无信”到全盘守势的“乌云密雨”,从恭敬有礼的“百鸟朝凤”,到凌厉狠辣的“雪浪倾潮”,俞莲舟倒是将她用过的枪法招式记得甚为清楚。沈浣不由惊叹,俞莲舟身为张三丰座下二弟子,悟性资质确实是万里挑一的。然则待到俞莲舟手中长枪翻转,似枪非枪似剑非剑的一招由周身斜劈复又挑起,沈浣的脸竟是“唰”的一下热了起来。但因那一招并非其它,而正是当年俞莲舟送给她沥泉枪后,两人营中较艺,她情意脉脉心情激荡之际,随手以枪做剑使出的一招“红豆春枝”。
“红豆春枝”,这一招当初她使将出来,当即便面红耳赤,只得以接连三招狠辣猛攻遮掩过去。如今这一招被只看过一遍的俞莲舟使了出来,沈浣便仿如做了坏事被捉的小贼一般,对着等待自己解说那一招的俞莲舟支支吾吾,半晌没成一个句子。
俞莲舟不明所以,只侧头问道:“行招不对么?”说着手中沥泉长枪抬手一转,原原本本又使了一次,便如方才数十招一般,问道“这招叫什么?”
其实又哪有什么不对,力道角度恰如其分,只怕连沈浣的师父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沈浣脸上烫热,然则在俞莲舟灼灼目光之下,是在没有办法遮掩过去,只得一咬牙,“这招便是这般,叫……叫红豆春枝。”
俞莲舟听得,不由一愣,随即片刻间便明白过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原来她彼时便那般徒然紧张,竟是因为此事。而原来她的心思,却从那般时候,甚至更早便有了。
俞莲舟看着沈浣些微窘迫不敢看他的目光的模样,心中热烫,也不言明,思索片刻,将沥泉枪塞给沈浣,自己拿过她手中那本是自己的长剑,沉声同她道:“你且来攻我,便用这招‘红豆春枝’。”
沈浣猛地一愣,不由近似讨饶,“二哥,我……我错了便是……”
俞莲舟却是笑了,只摇头道:“你且用这招来攻我。”
沈浣无法,手中长枪翻转,硬着头皮一劈一划攻向俞莲舟。谁知俞莲舟长剑无声起手,腕底半压半打,剑尖由下往上贴着枪杆直削上去。沈浣变招极快,连忙松手,一个转身以左手捞住枪顶。未承想这手刚着了枪杆,俞莲舟剑势往下一震,内力到处,沈浣劲道被制,被俞莲舟扣死,再难挪动。
沈浣未成想俞莲舟却是转眼便想到了这一招的破解之法,不由一愣,随即武者天性使然,问道:“这是什么招数?”
俞莲舟却是笑道:“此乃是武当剑法,至于是什么招式,以后再告诉你罢。你只看清楚,记得这一招便是了。”
沈浣虽莫名其妙俞莲舟缘何不答,然则招式精妙,当即接过俞莲舟长剑,演练起来。
俞莲舟在一旁看着,时而出言点拨两句,却是难得的笑意分明。那一招的确是武当剑法,却有个颇是雅致的名字:叶深连理。
闲看叶深连理度,莫负红豆落春枝。
正当此时,忽听得门口一阵喧哗,随即狄行与一名明王的庭下侍卫急速而来,那侍卫躬身道:“禀元帅,陛下刚刚颁旨,要您火速进宫。”
沈浣见得那侍卫当真是刘福通最精干的侍卫,神色一敛,似是已料到了什么,抬头问狄行道:“何事?”
“陛下方才下诏,外任驻军并集毫州亲军,和同萧帅麾下人马,共计一百万,以将军为帅,下月十六,出兵北伐。”
番外 相思相见知何日-阿瑜
夜深人静,城南青石板路上蓦然响起急促而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却是一队士兵疾奔而来。为首一名武将戎装在身,护送着一辆马车急往毫州城中最有名的药铺玉杏堂而去。此时已是三更时分,玉杏堂早便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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