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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抽抽噎噎道:“大爷,您就收了我吧!我、我、我什么都能干的!也不要钱、钱的。您给我爹爹和小弟两个馍就好!小弟他、他四天没东西吃了,还、还病了……”
犹自稚嫩的童声入耳,蓦然间,纵横沙场所向披靡的沈浣,仿佛被这小姑娘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饥饿、幼弟、惊恐、病痛、幼时朝不保夕的时光仿佛重现在眼前。
她少年立志,要争一个清平世间。然则如今,近二十年前她所受之苦,经她之手,又被转嫁给这些未曾长成已先尝尽乱世之苦的稚童。
世事离乱,骨肉分散。这便是她浴血沙场十余载的成就。
昔年仅只沈家一家家破人亡,而如今,这放眼望去,哀鸿遍野,又还有多少这般苦苦挣命的黎民?
她为了给自己,给沈竹,给将士,给百姓一个清平世间一个安宁故园,可以不惜性命血染沙场,可以十载韶华一掷金戈。可到底是何处错了?竟然无数将士以血肉、以性命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四处离乱的世间,满眼疮痍的故园?
懵懵懂懂间,俞莲舟如何处理眼前之事她已再无力注意,甚至不曾留意自己使如何上了马继续往南赶路。直到日落时分被俞莲舟带到一户人家大门之前,才听得俞莲舟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肩头,“莫要多想了。”
沈浣苦笑摇头,这才注意到俞莲舟正在敲眼前门户。举目四顾,但见这一处小镇亦是门户破落,大多房屋早已毫无人烟,唯有眼前一家,虽然寒創,总算尚有些人气。
俞莲舟敲到第三次,院中总算传来脚步之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内的是个中年汉子,皮肤黝黑,手脚粗大,似是个庄稼汉子,只是愁苦憔悴,见得俞莲舟和沈浣,不由一愣。
俞莲舟拱手为礼,开口道:“这位兄弟,在下与舍弟途径此处,天色将晚,可否行个方便,容我二人借宿一宿?”
那汉子犹豫半晌,开口道:“大哥,不是俺不借,实在是俺家不仅没口嚼谷,也实在是不方便。”
若在往常,俞莲舟自是不强求。只是如今沈浣旧日寒疮未愈又添毒伤,连日赶路,她虽不开口,却也只怕多有不适。他当即从袖中取了一两银子,递给那汉子道:“舍弟这些日子身体不适,最忌风寒,还请兄弟行个方便。”
那汉子见得手中一两银子,犹豫半晌,开了门让两人进来,开口道:“我瞧二位不像坏人,住一宿倒也可以。只是……只是我那婆娘正生孩子,家中脏乱得很,两位可莫要介意。”
俞莲舟和沈浣听闻皆是一怔。谁也没想到这家中主妇正值生产,俞莲舟自不必说,沈浣一身男装亦是不便。只是如今既然也已经进来了,也矫情不得。
那汉子将两人安顿在偏屋之中,苦笑道:“家里一点子吃食也是没有,就一点前些日子挖来的野菜,两位大爷凑合一顿吧。”
“无妨。我二人带有干粮,兄弟不必费心。”
那汉子当真忧心自家生产的妻子,也来不及多说两句便匆匆而去。
对方妻子生产,俞莲舟与沈浣自是持守礼数,待在屋中并不外出走动,只简单洗漱,取了些干粮出来。正值此时,忽然有人敲门。俞莲舟起身开门,却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端着一盘煮过的野菜站在门口,见了俞莲舟,有些胆怯,懦懦地道:“爹、爹……叫我送这个过来。”
俞莲舟侧身让小姑娘进了房间。那小姑娘将一盘子煮过的野菜放在桌上,看见桌上两人赶路所备的几个烤馍和些许肉干,当即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沈浣将她神情收入眼中,温声道:“饿了吧?你爹娘如今怕也无暇顾及你,你先同我们吃吧。”说着拍了拍身边的床榻,示意小姑娘坐下。
小姑娘的眼睛几乎掉进那烤馍与肉干里,然则怕生天性却让她犹豫半晌,怯怯看了看一脸严肃的俞莲舟,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榻边上,仿佛颇是怕他,准备随时逃跑,却又抗拒不了烤馍肉干的诱惑,接过沈浣递过来的筷子。
看俞莲舟虽然神情静肃,一语不发坐了下来,倒也并没有要轰走她的意思。小姑娘稍稍松了口气,两只筷子攥了又攥,却不敢往外伸。正当此时,俞莲舟抬手将一块肉干夹入她面前碗中。她惊讶的盯着碗里的肉干,不信一般用筷子戳了戳。
沈浣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别怕,快吃饭。”那小姑娘再不犹豫,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沈浣看着她模样,心有所感,抬头去看俞莲舟,只见得俞莲舟却也正看着自己。幼时街角的相逢情景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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