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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大夫皱眉沉吟半晌,微微叹气,“难孕之症,依其病因,亦有数种。这一种……只怕不易。便是有孕,也难保全。我观沈姑娘脉象,乃是习武之人。此疾忌寒凉,忌劳累,忌愁郁,更忌与人动武。若是于江南温养上数年,再调养以药物膳食,少动内息;或许能略有改观。只是能孕与否,便看天意了。”
沈浣闻言哑然,良久苦笑一声。
她领军几十万转战中州,战时枕冰卧雪,顶风冒雨连夜起营把寨早已是家常便饭,兼之军务繁重举步维艰,更何谈她戎马一身做得便是两军阵前斩将擎旗之事。若真如这叶老大夫所言忌寒忌劳忌愁忌武,如何还打得起那身后一面青龙牙旗?
叶老大夫见她神色便知一二,叹息道:“沈姑娘想必亦有难处。若非如此,路丫头开得便也不是这温养方子,而下急猛之药了。”
沈浣尚未开口,却听得俞莲舟又问道:“请恕晚辈冒昧,先且不谈其他,叶老可有保她那旧伤不再崩裂之法?”
叶老大夫打量了俞莲舟一眼,笑道:“若只是止那旧伤崩裂,这倒也不算甚难。我这便给你写个方子。外敷内服三日一次,用上六个月,那旧伤便有改观。然则终需小心行事。”
俞莲舟拱手道:“在下先谢过了。敢问叶老可否开些外伤药?若万一那旧伤再有开裂,也可救急。”
叶老大夫捋着胡子:“此事甚是好说。你二人先住下,她这毒总要调解几日方得无恙,剩下拉拉杂杂的方子,老夫这几日慢慢开给她。”随即招来药童道:“你去再给收拾出间客房来。”
俞莲舟和沈浣几乎同时道:“不敢有劳叶老。”
叶老大夫闻言却是不由微微一笑,语气促狭,“呵呵,不敢是么?傅庄主跟老头子说得是两个少侠前来问诊,可没说是一男一女。老头子看你二人还没办事,总不能住这一间房吧?”
俞莲舟一滞,不再多说,拱手谢过。
沈浣却似想起什么,呼的一下便觉耳际热辣了起来,深吸口气,强作无恙,拱手相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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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莲舟练过晚功,正于房中打坐,忽而听闻屋外有笛音响起,正是沈浣最常吹的那一曲江上逢故人。那笛声幽幽澈澈,他不通音律,也听得微微一怔,随即收功,出了房去。
沈浣的客房就在隔壁,俞莲舟一出门,就见得沈浣坐在她自己房间的屋顶之上,一身白衫,横笛而奏。冷寒月光漫洒一地,她背着月光,周缘银辉微亮,却看不清面庞。身边摆着数个不知哪里来的酒坛,似是已独饮了好一会儿,隔着数丈便能闻见袭人酒香。
俞莲舟看了一眼,随即足下一点,飞身上了房顶。
隔着数丈已是酒香袭人,如今到得近前,那酒味更是浓郁芳香。也不知沈浣是哪里弄来的酒,竟然只是闻着,就有些让人微醉。她面色殷红,醉意已显,想是已经喝了不少,似有些糊涂,竟未有认出俞莲舟,见得有人跃上房来,本能一般迎面便是一掌劈了出去,丝毫不留情面。俞莲舟微微一叹,左手一扣一带,化去她颇是凌厉的一掌,低声道:“是我。” 沈浣已经醉的有些懵懂,眯着眼睛看了俞莲舟半晌,仿佛才认出他来,即便收了手,晕乎乎的坐了回去,随手拎起半坛酒,递给在自己身边坐下的俞莲舟,“要、要不?”
俞莲舟接过那酒坛,却也不喝,只放在一边。
两人并肩而坐,皆是不言,唯余清寒夜风拂过衣带之声,夹带着江南特有的凉润,在这冬末春初的寒夜里,缱绻的让沈浣心中无由有些空落落的。她吹了半夜笛,喝了半夜酒,却觉得那令人无所适从的空落之感笛音填不入,烈酒灌不满,让人徒生恼意。身边的俞莲舟一语不发,沈浣从后面偷偷看他,忽地便愈发毫无缘由的恼起自己来。她猛地一口将手边酒坛中剩下的一点酒喝得涓滴不剩,那衣袖抹了下嘴,但觉酒意上涌,无数话语不吐不快,于是深吸一口气,一手用力“嗙”的拍在俞莲舟肩上。
她力道不小,俞莲舟侧头看她。他知她如今内忧外患心绪不佳,更知她酒品实在差的不是一般二般,偷窥旁人新嫁娘,在洞房外唱“一心扶立汗华夷”都干得出来,于是便打定了主意今日无论她如何闹腾姑且都随了她意。结果不成想,沈浣醉意盎然之后,却是一脸恼极了他的模样,似是逼迫似是喝问,虎着脸高声道:“俞二侠,你、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倒、倒、倒、倒底什么时候娶个媳妇回来?!”
俞莲舟猛地一怔。沈浣行止历来有礼有节,唯有一次酒醉,任性缠人,却也不难安抚。这一次却是一幅存心找茬的模样瞪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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