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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年月,还能记得苏赫巴鲁这个名字的人,怕是便不多了。而我二人这段交情,也再无人知晓。”
俞莲舟听得沈浣语气落寞,心中亦是微叹。两军先前交战数年,今后战事亦遥遥无期,两军大将之间这点不可说的交情,无论元军义军哪方,便是知道,也绝不会承认。苏赫巴鲁如今已死,以后沈浣这段不能明言却又无能相忘的旧事便再不会提起,今夜说给了他,想必明日便会永远的沉下去,再无他人得知。正如这三杯薄酒带同一缕魂魄随水东逝,无可追,无可回。只徒留了沈浣一人,今后偶然午夜梦回,兴许会梦到当年有人那一句“能得你为敌,算我苏赫巴鲁这一辈子的仗没白打!”的豪迈之语。
俞莲舟伸手,重重拍了拍沈浣左肩,浅浅点了点头,不言不语。沈浣但觉他目光端肃之中,带了几分格外的安慰,在这星垂阔野月涌江流的秋夜中,让人不知何处而来往何处而终的心绪忽地安定下来。
她不由向俞莲舟粲然一笑,伸手拿起那只酒壶,翻身跃上江岸边一块巨石之上,将壶中剩余之酒一口气撒入江中,又把酒壶往江中一抛,“苏赫巴鲁,若有来生再逢之时,只愿你我二人是友非敌,枪戟相向,只较武艺,不拼生死!再看到时你我二人谁能更胜半分!”一番豪语化入夜风之中,不知传至何方。
俞莲舟见沈浣这两日始终埋头带兵赶路,偶然之间眉宇间现出些许惘然沉郁之色,到得如今终于一扫而空。只见她神情疏朗,对月一笑,双眸仿若星子熠熠生辉,俊秀已极。许是夜色佳好,又或是自己被她神情感染几分,俞莲舟笑道:“他若听得你这一番话,想必是便要急着投胎回来了。”
沈浣见得俞莲舟神情,听得他所言,竟是有些呆呆得看着他,吃惊的张了嘴。
俞莲舟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怎么?可有不对?”
沈浣连忙摇头,愣了愣,随即又摇了摇头,“俞二侠竟也会……说笑,有些……没想到。”
俞莲舟看了她片刻,只缓缓道:“时候不早,你肩伤未愈,早些休息的好。”
沈浣点点头,正要纵身跃下大石,抬头去看俞莲舟,见得月色之下他负手而立,平日中素来端肃的神情在这一天一地的浅秋清风中竟然透出三分温和。她忍不住心中一动,居然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得向他出一只手,瞬间心跳犹如擂鼓,好似做贼一般,却又隐隐有了几分祈望。
俞莲舟未有察觉这些,想起沈浣身上伤势未愈、指掌上两只虎口还敷着金疮药,自然而然伸手去扶她。指掌相接,沈浣只觉他楞骨分明的手掌温热稳厚,一刹那心间也如指尖一般一颤一暖,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那温热之感在这玉簟生凉的夜里益发鲜明,一时间竟然令她微微发怔。
俞莲舟见得她一顿,以为牵触到她伤势,正要出口相询,忽然神情一变,沉声喝道:“小心!”
第二十九章 心思千种何可言
月朗风清之际,沈浣难得神思不属,只觉得心中一时间竟是这几年来前所未有的温软。是以俞莲舟这一生沉喝,她几乎一瞬间脑中有些发懵。待到反应过来,但觉三道劲风直袭自己后心而来。
俞莲舟反应何等迅捷,声音未落,已然一手将沈浣拉下巨石,一个错身单臂画了半个圆,将靠近自己的两道掌力悉数揽过,手上力道绵绵徐徐,封住两人攻势,另一只手却是速度凌厉,急拍向持了短刀攻向沈浣的第三人,这一招却是武当的六步散手。这六步散手乃是张三丰近几年新近所创,武当招式素来讲究以慢制快以柔克刚,劲力绵密不绝,而这六步散手初看上去却是出掌极快,实则其中劲力变幻之处精微异常,力道吞吐刚柔变化一手数变,差不得分毫,极是难练。先前俞莲舟曾于武当山上闭关苦思半年有余,如今练得有了七八成模样。如今使将出来,果然三招未过,一掌击在正对沈浣的偷袭之人胸口;劲力一吐,那人来不及相隔,惨哼一声昏了过去。
沈浣心中暗道惭愧,自己方才竟然一时间神思不属,险些着了这三人的道,不由得脸上热辣辣的。此时见得俞莲舟已然拍倒一人,令两人亦显然不是其对手,忽地心中一凛,“俞二侠,留活口!”
俞莲舟本也未想取其性命,当下便要将剩下两人一人一指点倒交给沈浣,却猛然见得被他一手压住攻势的两人腮间一动,他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扣住两人面颊,却只见得片刻间一缕乌黑血液由两人口中泊泊而出,转瞬间两人便断了气。
俞莲舟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不由皱眉,三人连面都不曾蒙,显然一早做了有去无回的打算,旨在要沈浣性命。转身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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