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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鸢心里有些复杂,她一直告诉自己,宇文昊的感情不是她能接受的起的。他有王爷的责任,家中还有其他女眷,若要他陪着自己过自己想要的那种日子,那要他抛下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首先一点,便是钱权二字,多少人都在这上头看不明白。况且他也算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天之骄子,又从小跟着先帝征战沙场,他心里对这个国家,想必是有很多抱负的。
要他闲云野鹤,这实在不易,虽然那日在雪中,宇文昊的喃喃自语,夕鸢也听了进去。只是那日的氛围和情景,人也许会情不自禁的说出一些话来,等从那环境中抽离之后,便会发觉许诺容易守诺难。
所以对于宇文昊,她一直有些刻意的不去思考自己对他的感情,包括那个时候对宇文哲也是同样。因为想到最后,注定都是没有结果,还不如不想。
至于楚离……夕鸢实在是有些不解,为何宇文昊总要将他挂在嘴边。就目前看来,楚离对她确实比对旁人要关切许多,只是她却从没将自己与楚离往那方面想过。
实在是因为,楚离看起来有些太不食人间烟火,说他像个神仙也不为过。夕鸢心底对他大约更多的还是敬仰,就像是那种,看待刘德华一样的心情。被他不经意的眼神动作所打动不是假的,对他的言语行为所折服也是真的,只是不太敢去想自己和他能有什么超乎寻常的发展。
虽然她这种心情大约有些鸵鸟,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所以眼下而言,比起感情那些事情,还是经营好铺子和酒楼更加实际。
宇文昊这般言辞恳切,温柔绵绵,倒让她一时倒也不好说什么,只同他道,“既如此,王爷路上保重,也替我给兰清带一声好,就说我也想她想的紧,要她好好保重自己。”
“与其我带话给她,却不如你找一样东西,我替你交给她,再配上书信一封,不是更让她心头宽慰么?”
夕鸢想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兰清明年便要出嫁,她好歹也当了人家那么久的“母妃”,一份嫁妆总该备下。
箱子里头放了从王府中带过来的一些爱物,夕鸢便想着从那里寻些物件给她,宇文昊笑道:“你去找罢,我替你研磨,等你找好了东西,正好也能够写信了。”
夕鸢颔首,而后走到那几口箱子跟前,一打开便觉得有些头痛。当初离京的时候,云谨将东西装的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她收拾起来自然是极妥当的。只是到了苏州之后,少不得要将铺盖衣物、药品妆奁一样样都归置摆好,这左一样右一样的拿,难免就弄乱了。两人又一人盯着一间铺子,也没有那个闲心和工夫再收拾箱子,才弄得现在一开箱,便觉得有些不知该从何下手。
压着银票的那半边自然是不必去动的,只是剩下的零碎东西却也不少,夕鸢随手打开一个匣子,里头放的还是她出嫁时候从娘家带来的东西,都是些扇坠香囊之类的物件,全是小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夕鸢合上这个,又打开另一个,里面放的才是些值钱的首饰玉佩。她想起兰清爱穿碧色和粉色的衣裳,便择了一套粉琉璃绘彩点翠头面,和一对飞凤绶带,另外还有两块螭纹白玉佩,是早些时候太后赏的,成色和雕工都是一等一的好。
自己不能看着她出嫁,想到这事夕鸢心头便觉得有些遗憾,所以才想从这些嫁妆上头,极力补偿回来。东西是挑好了,却还差个可心的盒子,夕鸢又在箱子里头东挑西捡一番,总算是找出来个红木云雕的小匣子,不大不小,用来装这几样东西最合适不过。只是不知是否长久不用了,锁头的位置箍的极紧,又忘了将钥匙搁在了哪儿。
宇文昊已经研好了墨,却见她久久都不过去,低着头也不知在弄些什么,便上前问道:“你在做什么?那匣子里有什么东西,你非要打开不可。”
“不是匣子里有什么东西,而是我想用这个匣子来装东西。”夕鸢眉头紧皱,吃力不已,“这样的小锁不该这么难开啊,我怎么会弄丢了钥匙呢……”
“你别弄了,让我来试试罢,一定不弄坏了它。”宇文昊从她手中接过之后,随手走进内室,取下床帐上的钩子。又将那钩子挂住锁头一端,固定好了之后,忽然发力向外一拉,那锁应声而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宇文昊微微哂道:“也不知里头装了什么东西,锁的这样严实——”
夕鸢也是一同伸过头去瞧,里头放了什么东西,她自己也着实记不得了。只是想着这样小的匣子,里头也放不了什么要紧东西,谁知宇文昊一打开,她却与他一起哑然,愣在了原地。
那里头,赫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