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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鸢想起,白日里看他模样虽无变化,但神情似乎真有些憔悴疲累。她们从京城过来,当初走了约有月余,宇文昊七日赶到,他说一路未歇,想想也不是假话。
可是……
“从前你我同床共枕那么多次,我对你可曾有过半分的不敬么?”夜色下旁的一切都看不大清,却唯独显得宇文昊一双眼眸格外明亮动人,“我难得见你,只是想多在你身旁留些时日,就这么一点小小私心,你还不肯成全?”
夕鸢只觉得脸颊一阵阵的泛着热气,丝毫不像身处冽冽寒冬,她在心里不住告诫自己,一定要硬下心肠,一定不能给他三言两语就说动了。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记住,她和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结果……
“小姐回来了,今日怎么回来的有些晚了?”云谨听见门上有动静,连忙笑着迎上前来,结果却不经意瞧见她身后之人,一下呆在了原地,瞠目结舌,“这……这这……王爷?”
宇文昊抿唇而笑,“这些日子,多亏有你照顾,才能让鸢儿安然无恙。”
“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怎么来了?”
宇文昊笑着看了夕鸢一眼,毫不避讳道:“千里寻妻呀。”
云谨脸色变了又变,不知眼前这是怎么一番情形,夕鸢见状不由横了宇文昊一眼,“若再胡说,我便真要赶你出去了!云谨,你去把西厢那间屋子收拾一下,挪一床铺盖过去,他只是暂住,旁的事情我稍后再与你细说,先去弄罢。”
云谨屈膝应了下来,转身后又不住回眸瞧了宇文昊一眼,只见他神情坦然,含着悠悠笑意,没有半分异样之色。
倒是夕鸢,蹙着眉头,仿佛十分不快的模样,又像是有些赌气。
云谨揣摩不透两人的意思,又不知今日白天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便先行去替宇文昊打理房间,余下的事情……便照夕鸢所言,稍后再同她细问罢。
将宇文昊的房间打理好后,夕鸢便匆匆说了句白日乏累,扭头回了房中。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避讳着什么,心里虽然清楚明白,且一便便的告诉自己,他们已经是和离的关系,只将他视作应少棠一般的朋友便好。
可不知怎么,只要一对上宇文昊的眸子,她心里的那般滋味,便实在……说不出口来。
回房之后卸了钗环妆容,又洗了个澡才躺平下来,只是这会儿也色沉重,外头就显得格外寂静,屋里漂浮着花香气息,那是用新摘的茶花制成的香皂。夕鸢喜欢这茶花清甜,便摆了两块在屋里,连熏香都省了。
这样宁静安详的夜里,夕鸢心头却并不安稳,翻来覆去的,总觉得难以入睡。自上一次在楚府失眠之后,这还是来到苏州城中的第二次失眠,闻着茶花气息,她忽然有些想去瞧瞧,在月色下的茶花,粉白成簇,不知该是何等美妙光景。
睡意迟迟不来,索性便披着衣裳趿了鞋子,轻轻推门而出。门外廊下便有一大片茶花,是夕鸢亲手种下的,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大,可却有一层薄薄的雾气,仿若罩上了一层轻纱。她俯下身去,望着这朵朵茶花,忽然想到在天龙八部那本书里,段誉头一次见到王语嫣的情形,也是这样一片茶花海间。
在这般胜景之下,确实会衬得入眼之人和事物都格外美好,月色映在花瓣上,仿佛连那茶花上也沾染了融融月色,香气四溢,伴着夜风一起,渗入身心之中。
夕鸢的睡意这下子不仅没有袭来,反而被消除的干干净净,她见有一朵茶花被风吹的飘摇凋零,便将它拾起,轻轻放于掌心之中。
这时,她听到有人说话,“晚上风凉,小心别受了风。”
恰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夜风随之扬起,将夕鸢手中的那多茶花卷了起来,花瓣纷飞,弥漫在她的眼前。夕鸢怔怔的看着眼前如幻梦一般的景象,月光的那一层薄雾似乎也被风吹的散了开来,待花瓣都落地之时,那人也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从容,含笑握了握夕鸢的指尖,“怎么不用那手炉呢?就算是夜里想出来走动,也该仔细身子才是。”
夕鸢半晌才回过神来,侧过眸子轻声道,“我身上的衣裳厚实,不碍事的。”
她这是怎么了,刚才有那么一霎,胸口猛烈的跳动起来,几乎无法抑制。
不由自主的抬手抚了抚胸口,又怕让他看出端倪,便只作拉紧领口的衣襟似的,随意弄了弄。
他在她身旁坐下,眼眸清朗宛如冬日冰封后第一下破冰而出的春水般,“怎么了,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