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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和夏阳拉着她说:“快说快说,怎么回事?”
吴霜笑道:“这是我小时候听我爸爸说的,说我外公先是看不起他家是商人,不肯把我妈嫁给他,还说了很多气人的话,我爸一气之下,就偷偷从一棵树上翻进院子,溜到这间屋子里来,打算偷偷看一眼我妈,是个什么样的天仙美女,让外公这样宝贝。结果那天我妈正好在午睡,他偷偷揭开帐子一看,就迷上了,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把这样的美人娶到手。正好看见墙上有这幅画,就偷了回去,第二天就拿着画去找外公提亲,被外公痛骂一顿,还赏了了一身茶水,又没办法,只好答应了。我爸当时对我说,别告诉妈妈,她听了要不高兴的,呵呵,我爸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哪。”
一席话听得两个年轻人入痴入迷,夏阳说:“这不就是一出现成的戏吗?跟《百花赠剑》《柜中缘》一样。”
紫菀说:“我还以为以前的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前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原来外公还是个这么罗曼蒂克的人,太有趣了,可惜没有留下照片。妈,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吴霜笑道:“我爸和我妈都不喜欢拍照,说要被摄了魂去。他们俩人别的地方都新潮,只有拍照一事,就是不肯让步。但却给我拍了许多,说我小孩子气势足,不怕那些。”又叹口气道:“要说我爸,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人,对我妈那是爱惜得不知怎么才好,就跟我对菀儿一样,就怕磕着碰着,天冷了天热了,添衣换衣,没有他想不到的。可惜我爸死得早,把我妈一个人撇下,才变得这么怪僻。”说道这里又是一声叹息。
两人都知道吴霜在她爸死后是在舅舅家长大的,心里难过,不再问什么了。紫菀看了帐子上绣着好些花,因挂在帐钩上,看不出是些什么花,走过去把帐门从钩上取下,展开来看,问道:“妈妈,这些花都是绣的吗?”
夏阳听她这么说,也帮着抻平,细看那些花,是些吉祥花样。摸上去微微凸起,说:“是绣的,绣得真好,舅妈?”
吴霜也拉起一角,一边摸一边看,说道:“是我外公的一个姨娘亲手绣的,这原是我妈的嫁妆喜帐,挂在新房里用的。我今天翻出来,挂在她做小姐时的床上,好让她看了开心。”
紫菀看着惊叹不已,又抖开一点,却见那上头有一个指甲盖大的洞,心疼得“哎哟”一声,说:“怎么坏了一个洞?怪可惜的。”
吴霜凑上去看,说:“哦,这个洞啊,早就有了,所以才收着不用。会绣的人过世了,就再没有人会补上了。”
紫菀摸着那个洞说:“像是被火星溅上去烧的,谁这么不小心呢?一定是丫头们。好在挂着看不出。”伸手撩起挂在帐钩子。又问吴霜,“外婆醒了吗?我们去看她好不好?”
吴霜说:“醒是醒了,刚才让赵妈来说精神不太好,今天就不见了,明天再说吧。”
紫菀吐一下舌头,说:“外婆这个样子让人传话,像不像皇宫里的皇后皇太后?”
吴霜打她一下说:“没大没小。”
夏阳说:“舅舅呢?怎么没看见?”
吴霜说:“在屋里打中觉。Jim,我领你去你的屋子,然后我也要睡一觉,这半天累得我腰都酸了。Daisy,你换件衣服再休息吧,你的衣服我已经让人给放在衣橱里了。Jim?”
夏阳朝紫菀说:“那我一会儿过来找你玩。”跟了吴霜离开。
紫菀一个人无聊,一只只橱柜打开来,东翻翻西翻翻,除了她自己带来的衣服鞋袜,还有一些旧东西,可能还是外婆年轻时的。她打开来看了,是一些绣棚丝线和绣片,拿着欣赏了一阵,又照原样包好塞回去。摸摸梳妆台的台面,多少年的抚摸已经变得光滑如玉,台上除了有一面蛋形镜子,还有一只银背手镜,她拿起来照一照自己的脸,又再抬头看墙上的画,看得艳羡不已,说:“我要是长成这样就好了,那也有人为了我翻墙越室、偷画窃香。”嘻嘻笑了两下,拿了件米色软麻连身长裙换了,脱下的埃及棉衣裙挂进衣橱里,高跟皮鞋脱去,搁在床底下,换了双在“小花园”买的绣花拖鞋,浑身轻松了,躺在床上,看着帐顶上的一朵百合花,迷迷糊糊地又睡了。
紫菀在老宅住了两天,也没见着外婆一眼,她也不以为意,和夏阳把乔宅逛了个熟透,镇上也去玩,还到了外公的旧宅去看。指给夏阳说:“这家人家原来也是我们家的,是外公的祖宅,后来卖了给孙先生作北伐的军费,所以他们才住在外婆娘家,而不是外公家。”
夏阳说:“你外公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