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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待我好。”张臂向他抱去,非业身形微晃,这一抱便又抱了个空。
当下陆通去买了匹好马,来跟伍发财作别。伍发财见儿子才来即走,大是不舍,陆通将那颗夜明珠给了他,这才老怀稍慰。又悄悄拉了陆通道:“在外逛个几月,便回来罢。我早给你相看了几家的闺女,你回来挑一个就好成亲的。”
陆通皱眉道:“老爹,你挑的媳妇,怕是不中我的意。”伍发财瞪眼道:“你小人家知道甚么!那窑子里的姐儿相貌虽好,都不是能居家过日子的。媳妇还是要找那面相团团的,有旺夫相,身壮髋肥,才好生养。我连你儿子的名字也想好了,老大叫做金元,二的叫做银宝,老三……”陆通两眼发直,不待他说完,便跨上了马,用力一夹,远远逃了开去。
两人折而向西,数日后便到了苏州。苏州乃是江南名城,唐亡后曾数遭兵祸,毁伤甚重。然而吴越承平之后,中间经过了数十年休养生息,此时不仅元气尽复,繁盛犹胜昔朝。两人进得城来,但见小桥流水,扁舟往来,着眼是春光锦绣,入耳是吴侬软语,此时此境,实使人胸怀大畅。
陆通转头向非业瞧去,见他嘴角微微上翘,显然也是心情颇佳。心中忽地便涌起一阵温熙之意:“倘若不是要赶着去洛阳打擂,同他在这里多留几日,该有多好。”
又走几步,看见前头一个青竹竿挑了个布幡:“太湖三白”,便向非业笑道:“你饿不饿?我请你吃这里的好东西。”
非业抬头看了看布幡,道:“三白是甚么东西?”
陆通笑道:“三白便是白米虾,白鱼和银鱼,最是美味不过。”见非业迟疑,抢着道:“只尝一点儿,又有甚么关系?你师父也说了,禁忌偶犯一次,没甚大要紧的。既到了苏州,哪里能不吃这里的好东西?”
非业道:“你吃罢,我陪你便是。”跟着陆通走进小店。陆通心道:“既然进来了,可由不得你。”点了清蒸白鱼、芙蓉银鱼和酒炝白米虾,又向店家嘱咐了两句。
不一时酒炝白米虾先送了上来,陆通满满搛了一筷,笑道:“张嘴。”非业闻到浓烈的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道:“这菜里……”一语未了,一筷白虾已经送了进来。酒香甘冽中一股鲜甜之意,却是生平从未尝到的美味。
陆通笑道:“好吃么?”非业点了点头,道:“可是……”他一张口,陆通便又塞了一筷白虾进去,笑道:“好吃便罢,哪里来的‘可是’!”
炝制白米虾用的乃是烈性白酒,非业一生里滴酒未沾过唇,几筷虾吃了下去,登时便有醺醺然之意,只是在陆通面前不便露出,勉力支持。期间芙蓉银鱼,清蒸白鱼和汤饭陆续送上,陆通不住手地搛来喂他,非业头脑中已有些迷迷糊糊,再想不起抗拒,乖乖都吃了下去。
陆通见他吃得香甜,心下欢畅,比自己吃了还要受用,又搛了一筷白米虾来喂他吃了,便见店伙端来了一小碗面条,笑着敲了敲非业的手,道:“你的面条来了!”非业提起筷子来,吃了两口,赞道:“今天的面条特别的好吃!”
陆通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面条是拿整条的白鱼汤煮的,自然好吃!”非业微笑道:“原来如此。”向陆通看了一眼,忽地伸出筷去,自己搛了一筷白虾来吃了。
陆通看着好笑,正要调侃两句,忽见非业身子一歪,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忽然便想:“难道菜里有毒?”刚转过了一个念头,只觉得手脚也软了,向地下一扑,将非业抱了起来,叫道:“小非儿!”
却见非业睁开了眼,一双亮如秋水的眸子在他脸上一转,又笑了一笑,说道:“很好吃。”陆通闻到他呼吸中淡淡的酒味,登时恍然,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道:“这虾里能有多少酒,就醉得你这个样子?”
非业对他这两句话置若罔闻,磕磕巴巴地道:“陆通,我困得很,在这里歇一歇,再陪你去找人,好不好?”一面说着,一面眼皮已经有些抬不起来。陆通见他醉态可掬,并没半分中毒的迹象,放下了心,笑道:“好。”将他头扶在自己肩上,叫了店伙来问,原来这家饭馆便兼做旅店生意,当下抱起非业,走上二楼。
非业身形瘦削,到底是高个子的少年男子,分量着实不轻。陆通内力平庸,抱着他一路进了客房,已觉得两臂有些酸麻,心道:“原来一个活人竟有这么重。——小非儿平常动不动把我拎了起来,提来提去,当真是力气大了没处儿使。”将非业放在床上,自己就势也往他身边一倒。
非业唔了一声,却不睁开眼睛,道:“我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