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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你要做卷腹了。」
任平安身為克羅埃西亞的鐵桿球迷,癱在沙發里發出了一聲哀嚎,忿恨地說道:「下次世界盃,法國隊肯定一輪游,哼!」
王雨薇踢他一腳,「下次就下次,反正這次贏了,我天,格列茲曼好帥啊!!姆巴佩也不錯,弟弟才十九歲,有前途!」
王雨薇手舞足蹈地把紙條一一打開,數來數去,需要接受懲罰的只有三個人。
她看著排排坐的任平安、清澤、梁姿,嘴巴一咧,「老幾位,來吧。」
梁姿願賭服輸,第一個站了起來,「我先吧。」
她很少做卷腹,做到四十個的時候,隱約體會到了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她不懂,人類為什麼要創造這種東西來折磨自己,難道真的沒其他事情可做了嗎?
梁姿平躺在地板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兩腿屈起,把自己累笑了。
她氣喘吁吁地感嘆:「這是不是人做的啊……」
清澤蹲在她旁邊,低下腦袋看著她笑。他拍了拍地板,鼓勵道:「梁老師,還有十個,加油。」
此情此景,讓人不禁產生某種聯想。
一個女生撲哧一笑,跟身邊的王雨薇竊竊私語:「你看他倆這樣,像不像梁老師在生孩子,清澤在旁邊鼓勵?」
「哈哈哈哈哈哈,」這句話在王雨薇耳朵里過於離譜,所以笑聲更大,「確實很像,但是她要是能——」
她看了眼地上的清澤,突然斂了嗓子,小聲回道:「她要是能答應生孩子就怪了。」
——
整個夏天,梁姿和許多法國人一樣,過得懶散又快樂。
她和清澤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愛意,他們隨著傍晚的熱潮在二十二度的房間裡相愛,睡過一覺醒來,窗外光亮依舊,還是白天。
他們飢腸轆轆地跑到廚房裡覓食,拌沙拉,煮泡麵,蒸米飯,炒西紅柿雞蛋,飽餐一頓之後又躲進放映室看電影,在躺椅上稀里糊塗地睡過去,再睡眼惺忪地醒過來。
法羅群島的最後一晚,梁姿和清澤在托爾沙文港一座避世的紅色小屋裡聽海。
他們開了一盞昏黃的古董檯燈,坐在客廳沙發里喝茶聊天、暢想晚年,方圓一公里之內沒有第二間房子。
兩人從沒經歷過這麼靜謐的夜,仿佛世界上只有懸崖下的海浪和不時飄落的雨滴,還有他們一雙人。
清澤給梁姿揉著徒步過後的酸軟小腿,說道:「我在這兒買塊地吧,等咱倆以後退休了,夏天的時候就來這裡住一兩個月,好不好?」
梁姿聽他說著很遠很遠的以後,捧著茶杯點點頭,「可以,這裡好安靜,我喜歡。」
「那咱們需要多少房間?」
她認真回答:「想要一間圖書館,四面牆都擺滿了書,房間很高,需要爬梯子去夠。」
「沒問題,臥室要幾間?」
「你一間我一間?」
清澤笑了一聲,「可以,就兩間,不讓別人來,尤其不能讓小孩來,清淨。」
梁姿借著燈光,一聲不響地望著清澤。
晦暗光影讓他的臉部輪廓變得立體而柔和,嘴邊勾著一彎淺笑,手掌盡職盡責地給她的小腿按摩。
她也笑了一聲,喝了一口杯子裡的熱紅茶。
清澤接著說道:「圖書館裡放兩張很大的辦公桌,你一張我一張,你看你的文學,我看我的數學,互不影響。」
「好。」
「證明想不明白的時候,我就拉著你出門看海餵海鷗。」
「好。」
「再想不明白,咱倆就去廚房做飯。」
「好。」
「要是還想不明白,我就拉著你做/愛,反正這裡沒人,梁老師想怎麼叫怎麼叫。」
「……你那會兒都退休了,還想著做/愛呢。」
「退休怎麼了,老年人也有性/需求。」
臥室漆黑而寂靜,梁姿被清澤從背後攏著,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她剛才到底是怎麼忍住不哭的。
大概是因為,清澤描述的那段生活帶給她的快樂要比悲傷多得多。
她握了握清澤放在她腰間的、與她十指相扣的手,悄聲叫他:「清澤。」
清澤沒有回應,應該是睡著了。
他今天開了一天的車,又在山上走了七八個小時,一定很累。
梁姿鬆開他的手,輕手輕腳地轉過身去,在黑暗裡憑著感覺找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