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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放着一个纸箱,刚一打开,一阵腥臭扑面而来,往里面仔细一看,躺着一只没了脑袋的公鸡,盒底是薄薄的凝结成冰的血水。芙蕖手脚一震,当场就惊叫起来,她的惊叫声引起了正在吃早餐的芙凉的注意,她扯开喉咙问她:“姐,怎么了?”
芙凉的声音将芙蕖吓飞的魂魄拉了回来,她迅速地蹲了下来,将失手打翻的死鸡放进垃圾袋里,然后强壮镇定地说:“没事,只是有只老鼠从我脚边跑过罢了。”
说完,提着满满的一大包垃圾,就朝着楼梯间走去,走到了楼梯间,刚一看到那里的垃圾桶,芙蕖就像扔瘟神一样,将黑色的垃圾袋往桶里用力的一扔,唯恐脱手不及。
啪的一下,黑不透风的垃圾袋就进了大大的垃圾桶里,袋子没封好,里面那只死鸡露了出来,光秃秃的脖子,杂乱的鸡毛,以及斑斑血污,正对着芙蕖,惊秫。芙蕖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不会是个恶作剧,绝对不会,那么,又会是谁呢?
她忽然想到了昨天找她的那个检察官,又忽然想到了权哥,虽然新闻里说以权哥为首的那个黑社会团伙已经一网打尽了,但是,谁又敢肯定,这里面会没有一两条忠心耿耿的漏网之鱼呢?这到底是恐吓,还是警告?
由此及彼,芙蕖马上想到了一直联系不上的父亲,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回了家,然后掏出手机,再次拨打父亲的电话。这一次,和以往一样,仍然是忙音。芙蕖的心突突地跳着,仿佛要破膛而出,她知道,这是一个警告,告诉她,不该说的事情,不要乱说。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抬头望向天空,灰蒙蒙的天,积压着厚厚的铅云,仿佛随时都会从天而降,压到她的身上,她知道,暴风雪的就要来了。低下头,望向客厅,芙凉早已吃完早餐去上课了,空荡荡的大厅,四面白茫茫的墙,狭小得让人窒息。世界那么大,而她,连一小块安静的蜗居都求而不得。
第二天,还是一盒纸箱,第三天,第四天,收拾门前的纸箱,似乎成了她每天起床要做的第一件事。看着那些没了脖子的死鸡,芙蕖想,有些人,是不是只要走错了第一步,以后就永世不得翻身呢?
一连几天,芙蕖都活在了担忧与恐惧之中,她开始疑神疑鬼,她觉得生活的四周布满了针孔,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对方的监控之中。楼梯拐角的身影,隔壁传来的声响,等等,总是挑动着她脆弱的神经。她开始变得一惊一乍,可是为了隐瞒实情,却还要在芙凉面前强壮镇定,每一天,她将装着死鸡的纸盒扔进垃圾桶时,都会想,最后一只鸡,会在什么时候送到,为什么那个人就不能给她一个痛快,非要这样若即若离地折磨着她,如果他们想警告她,那么一次足矣,如果他们想折磨她,那么为什么不直接上门来寻仇呢?难道他们也明白,心理战远比生理战来得厉害的道理?
她揣测不出那个藏在幕后的人装着的,到底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她只知道,命运要收网了,她过去欠下的债,要还了。正所谓一报还一报,天网恢恢,她逃不掉的。只是,芙凉,她想,要是她出事了,芙凉怎么办?她这个唯一的妹妹怎么办?
到了第四天,芙蕖终于忍无可忍,她想,就算是死,她也要死个明白。于是,她来到了公寓的管理室里,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楼道里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然而,当她终于看到那个惊扰了她好几天的身影时,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那一刹那,她忽然轻松了不少,前几天的惶惶不可终日,终于变成了这一刻的虚惊一场的后喜。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惶惶不可终日的那几天,居然是这么一场荒诞的闹剧。
第五天,天刚亮,芙蕖就起床了,当她听到门口的窸窣声时,马上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打开了门,然后冷笑着看着来者,说:“好玩吗?还想继续吗?”
来者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芙蕖撞见,一个惊恐,手一抖,盒子就掉到了地上,啪的一下,盖子开了,里面一只死鸡掉了出来。她心虚地看了芙蕖一眼,然后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芙蕖站在门口,看着那道惊慌失措的身影,忽然悲从中来,她想,这个世上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明目张胆的去爱,去恨,那是一件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而她,却只能躲在小小的一间房子里,连阳光都不敢多见。
纸盒惊魂仿佛是一桩笑话,笑过之后,就算了。日子再次恢复了平静,春节也悄悄地临近了。打开电视,报纸,到处都充斥着新春来临的喜讯,葛老和权哥的消息不知不觉的就移到副刊,角落,到最后悄悄的消失不见。只是芙蕖的心里仍有一个人牵挂着,放不下。
她已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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