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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中,江万里忽觉自己愈发老迈,不禁有些心意懒散,百无聊赖,竟渐渐萌生退意。好在其身体终究硬朗,精神虽倦,病势却是日益好转,不久便康复如前。
这日夜里,刘辰翁与黄镛来访,三人在书房中叙谈已久,辰翁忽道:“老师,学生不日便要离朝还乡了。”
黄镛一惊,问道:“须溪兄何出此言?”
辰翁道:“昨日得到舍弟书信,家慈已然仙逝。”说罢,眼角流出泪来。
那古人素来以孝义为立世之本,朝廷以孝治国,布衣以孝齐家。若官员有父母去世,必然要回乡守丧三年,俗称为“丁忧”,便是宰相三公亦不能免。若逢着时局非常,大臣不便离去,便须天子下旨挽留,称曰“夺情”,方可继续留任。
刘辰翁母亲去世,回乡守孝确实无可厚非,三人一时默然。
江万里道:“须溪可先走一步,老夫大概不日也该乞归养了。”
黄镛惊道:“国老万不可如此,如今国势倾颓,奸邪当道,唯一能掣肘贾师宪者,非国老莫属。须溪兄要丁母忧,身不由己,国老却不可言退,否则仅靠学生及文龙等几人,更加难支。”
万里道:“老夫年少治学,得蒙先帝栽培,引入仕途,当年目睹丁大全、董宋臣专横,上书直言,却被外放谪迁有年,已至母丧而不及还乡,竟被诬了个不孝之名。后来权奸伏法,贾师宪却又入朝为恶,犹过以往。老夫日日钻研圣贤之书,心仪周、二程等三位先贤,本性清淡,不欲相争,却实难坐视奸臣误国,便不顾老迈之身,数度参劾,不论成败,只求尽人臣之本分也。如今,朝事艰难如昔,奸臣反倒无恙,却白白送了我那侄孙女的性命,却叫我如何回都昌老家,将来九泉下又如何向吾弟万载交待。”
言罢,江万里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黄镛安慰道:“此事是那贾太师的奸计,非国老之罪。况且如今婕妤既已冤逝,我等自当设法为她昭雪,已慰在天之灵。”
刘辰翁亦道:“须溪辞官,一是需为家慈尽孝,尽人子之本分;二来学生官微言轻,不足道也,老师却大不相同。器之方才所言有理,唯今天下能治贾师宪者,恐怕非您莫属。”
江万里摇摇头,叹道:“为师辗转漂泊数十载,暮然回首,好似一梦,现下却不能不服老也。这几日我养病在床,昼中闻晚桂之清香,夜观皓月之澄明,心中已如止水,再难如往昔一般。思量老夫一生,纵然不济,却也曾尽心为国,未敢存半分私念,既如此,了无憾矣,如今正是倦鸟归林,池鱼往返之时了。”
刘、黄二人听罢,知道江万里心意已决,不由各自心中伤感。
便在此时,窗外忽传来一阵笑声,忽有个声道:“国老既要归去,小人特来送行。”只见两扇木窗竟然一时大开,有个黑衣人骤然跳入屋内,却未带面纱,只见他方面虬髯,目光可怖。
三人一时大愕,刘辰翁厉声说道:“汝是何人,深夜到此有何居心?”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各位不必惊惶,我深夜来此,却也无甚要紧,只须问国老大人借样东西。”说罢,声调忽而转沉,低声道:“刘大人你最好勿要喧哗,否则的话,在下保准让您血溅五步。”
只见黑衣人手握刀柄,目光果然变的极为凶横。
江万里道:“你要借的,是老夫的首级否?可是贾太师派你来此?”
黑衣人笑道:“国老果然高见,在下受恩公之托,难免要忠人之事了。”
江万里哈哈大笑,昂然正色道:“老夫入朝三十载,历事两代,上不能为君除奸,为国御辱,下不能为黎民请命,使百姓康乐,如此无能无为之身,留之何用?老夫这颗白头,你尽可拿去,只是这两位大人乃是朝中栋梁,天下百姓所望,你决不可无礼。”
刘辰翁见老师如此义气,心中感动,当下大声说道:“奸贼,休伤吾师,你若是条好汉,便冲着刘某来吧。”
那刺客不但不怒,反而笑道:“原以为二位乃是之乎者也老夫子,未想竟这般义气,好,好!”
黄镛忽对刺客道:“阁下可知豫让、专诸、聂政、要离、荆轲乎?”
刺客道:“那是太史公的《刺客列传》,在下也颇通一二,黄大人要考我经史科么?”
黄镛朗声道:“你既知道,这便很好。豫让为主复仇、专诸除昏立明、要离为民平乱、聂政慷慨铲奸,荆轲更是为国赴难,抗暴秦,忠烈无比。此五人俱为天下义士、堂堂大丈夫,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