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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琬也愣住了,说:“二十七的月亮有这么大吗?”
夏阳哑然失笑,“哦,你说的是农历。我看看,”抬头看了一下天上的月亮,“我可看不出。嗯,让我推算一下,端午节是十三号,是初五,十四十五……”搬着手指头数,“到今天二十七是十四天,那就是十九。农历五月十九。”
之琬听了想:天啦,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连历法都不一样了?我说的他们管叫农历,那他们用的是什么?说什么话都要当心,不知道什么地方就会出错,让人生疑。然后又是一阵伤心,才十九吗?如果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她今天是真正的吴家新妇了。人说前世不修,后世遭难,她的前世又是哪一世呢?如果是乔之琬的一世,那她可从来没伤害过什么人。平白地遭此劫难,却是为了什么?
夏阳看她一脸的哀伤,安慰道:“又在替外婆伤心?是啊,我们这次回来,本来是替她办六十大寿的。谁知道寿宴成了葬礼,又恰好逢上同一天。”
之琬被他一言提醒,猛省起五月二十是自己二十岁的生辰,当初父亲把婚期定在五月十八,一来是黄道吉日,二来也是为了三朝回门,还可以在家庆生。连寿面都吃自家的,不沾吴家一点好处。父亲狷介成性,一生怪癖,嫁女儿也嫁得心不甘情不愿,一门心思要压过吴家一头。
夏阳看她问了一句又沉思下去,笑着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手,说:“又在想什么?”看她惨然一笑,却不说话,想了想才说:“妹妹,我觉得你这次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话也不爱说了,也不爱笑了,也不和我玩闹了。是病了没精神,还是因为外婆去世?为什么老是露出很伤心的神情?你和外婆的也没见过几次,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我说这话可不是没感情的人,我是担心你。我以前要是像刚才这样和你亲热,你早一巴掌打上来了。”说着笑一下,“我这可不是贱骨头吗?你不打我,我都觉得不正常了。”
之琬听了无话可答。她向来不是个伶牙俐齿的人,又是深闺寂寞,常伴的不过是两个姨娘,两个丫头,几个做粗活的老妈妈。这和年青男子相处,本来于她就是第一遭,何况又是这样热情如火的人,她能不拔腿就走,那是她腿上根本没有力气。听夏阳生了疑问,便想我还能冒充紫菀多久?我是不是要继续冒充下去?该不该告诉他们,我不是紫菀?而他们又会不会相信?他们信会怎样对我,他们不信又会怎样对我?
我难道就不回去了吗?我难道该回去吗?
不回去,身子是紫菀的,和紫菀的未婚丈夫亲热缠绵,这就对吗?回去,我已经和一个男人有过这样的经历,还能再做吴家的新妇吗?天,难煞我乔之琬也。
夏阳等她回答,注意她眼中百转千回一样闪过无数意念,终是一句不说,眼神迷茫无措,惊疑哀怨,楚楚可怜,看得他怜意大起,便趋前握住手她问:“魂儿又去哪里了?”
之琬老老实实道:“不知道,找不回来了。”
她说的本是实话,却听来那么好笑,两人忍不住笑起来。之琬笑的是命运的无奈,夏阳笑的是之琬的可爱。他觉得眼前这个紫菀真是可爱,比生病前的紫菀更让他动心,让他恨不得长在她身上,时时刻刻、日日夜夜在一起才好。
此念一起,再不可遏。他挤进之琬坐的藤椅中,抱住她热切地说:“找不回来就不找了,用我的。我一个人的魂儿够我们两个用了,你的人是我的,我的魂是你的,好不好?”
之琬哪里听过这些情昏爱痴的话,眼眶一红,便要落泪。心里道:天也天也,敢是咱梦魂儿厮缠?
夏阳见她泪珠欲坠,忙问:“妹妹怎么了?可是我说错话了?”
之琬心道:感君情重,不觉泪垂。却说不出话,摇摇头,又点点头。摇头摇的是他没有说错话,点头点的是愿意两人一个身子一个魂。
夏阳自是明白,心中欢喜,也不再说话,只管搂着她。
过了良久,之琬惊起,问:“玉璧呢?”她想有玉璧在,总会有回去的一天,到时可怎么好?这身子是身不由主,这魂儿是莫名来处,这情是不知从何而起,而又教人一往至深。如果这梦境魂境真境情境都是因那枚玉璧而起,那玉璧可就太重要了。
夏阳呆了一呆,问:“什么玉璧?”
之琬一惊,怕那夜所见竟是自己看差了,忙道:“外婆死的时候拿着的那枚玉璧呀?”这外婆二字一出口,便是认自己是紫菀了。
夏阳哪里知道她从两情极浓之时会提起什么玉璧,笑道:“那个呀,我听舅舅说起过,外婆立了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