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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戴着长绳的水晶镜子,象个地主大管家,其实,他是个穷人,这一身行头是一个乡绅给他们入京饯行时赠送的,他非常珍惜,整天打理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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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家富户的客厅里,冯南云捋着颇有仙气的胡子,建议道:“兄弟们,你们开不了口,我来说,张德成大师兄,还有诸位小兄弟,哦,还有新任的总教头华猛兄弟,咱们坎字团的前程在哪里?八国联军凶狠野蛮,洋枪大炮根本抵抗不了,目下太后老佛爷和皇上都遁城西走,不知所踪,咱大清国怕是长不了,自古无不亡的国家,也许咱这次就要亡国了,咱力也出了,血也流了,算是尽了匹夫之责,又听顺义的衙门里公人说,朝廷翻了脸,要剿杀咱义和团,你们想想,这个义字,咱还能再扛得下去吗?”
首领会议开了半个钟头,气氛非常沉闷,张德成只是抽着旱烟,冒着一股股蓝烟不说话,其他大小头目十来个人,包括红灯照的英娘几个,一来没有主张,心中惶然,二来辈份和地位不高,不敢轻易插话。
冯南云轻易不说话,一说就是一大套儿,慢条斯理,头头是道,讲得众人连连点头。
“是啊,冯坛主说的是,咱大清怕是要完了。”大风坛的坛主柳一风年轻力壮,说话却没有了一点儿的锋芒。
黑虎坛的坛主乔雷和张德成年龄差不多,见冯南云盯着他,只得小心谨慎地附和道:“是不行了,咱干脆将大伙儿解散算了。老老实实回家种地,管它天翻地覆。”
“对,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冯南云说出了让华猛很吃惊的大雅之语,(后来,华猛才知道,他是秀才身份)“既然国家命脉气运完了,咱就等着吧。”
这时,英娘站起来,很不满地说:“冯老爷子,咱要是散了伙,洋鬼子来杀咱咱怎么办?咱死在京城的一千多兄弟怎么向人家家人交代?这可是血债呀!”
冯南云欣赏而悲哀地看着英娘:“是啊,咱和洋鬼子不共戴天!和那些个汉奸二鬼子也决不罢休!可是,咱能有什么办法!”
商量来去,一个中午,结论是,转回老家,分散了。
华猛一直没有说话,以超然的态度看着他们的微弱争论,悲观论点,平心而论,他们说的是实话,合乎逻辑,八国联军训练有素,多是各国的精锐之师,武器装备又先进得多,别说武器差别,就是义和团拿着同样的武器,他们的作战技能和整体实力也要差得多,乌合之众要训练成精兵强将,是多种要素综合成的。还有,义和团大多数是善良的,安分守己的百姓,不是当地土豪劣绅,二鬼子教民欺压太狠,谁也不会轻易出头的,另一方面也是受了满清政府的号召,现在,朝廷已经开始敌视他们,让他们彻底绝望,觉得自己被出卖抛弃了。
会议散了,那三股义和团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家。张德成也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吃饭的时候,英娘来叫华猛,两人来到了坎字团总坛暂住的屋子,里面就是今天中午的会议室,高大破旧的瓦顶上,生着满满的肥嫩的灰色菘草,剥落了泥皮的墙壁上,显露着古老,败落和沧桑,笼罩着一种浓郁的沮丧绝望的气氛。
“猛子哥,我们往哪里去呢?”英娘忧愁地说:“别人散走了不要紧,我师傅的名号太招摇,官府都知道的,洋鬼子也知道。他们肯定带兵来害他!”
华猛冷然地看着她,心说,你个母老虎也有烦心事儿啊?还我们我们的套近乎。我偏急急你。就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喂,猛子哥,你说话呀?哑巴了?”英娘气恼地撅起嘴巴,焦急起来。
“我能说什么?连大首领都不放话,我能做什么?”华猛见她焦急万分,心里的疙瘩融化了些。
“唉,这该如何是好?一旦人心散了,上千人的队伍说完就完了,没了兄弟帮着,师傅肯定过不去关,那些坏蛋二鬼子肯定领着洋鬼子来捉他,师傅都不能自保,我英娘又该怎么办呢?红灯照里的三十几个姐妹们也难有好结果,这个,怎么办?”英娘急得眼泪都流下来,小手抹着眼窝儿,轻声啜泣。
华猛心里也是一沉,毕竟义和团是热血的好百姓,英雄末路,谁不难过?他正要说些宽心话,突然,外面一个妙龄女子风风火火闯进来,“英姐姐!怎么啦你?”是惠敏。
惠敏拉着英娘,热血地劝慰着,也许是有了人来倾听,英娘干脆将一腔苦水哭了出来。
惠敏劝了半天,英娘才止住了。
这时,威武坛的一些义和团兄弟开始解散经过,听见英娘哭泣,一个个唉声叹气,摇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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