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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去映一映他。
韩钰也不强求,只坐在床沿,说些自己都觉得无力挽回地话:“蝶儿,薇央说你一日没进食了,吃点好么。”
她背着他,纳纳躺着。玉袖不晓得心如死灰,究竟如何的死灰法。可从慕蝶已能将心上人,视作床沿的同化物时,她大约能明白,无话可说便是一种死灰,别无所求,更是一种死灰。
被漠视的韩钰却继续道:“甄弟同孩子的事,便算作过去了。城里的口无遮拦亦是捕风捉影,你恁样聪明,怎么会不信我呢。嫁给我的时候,我便说过,我会照顾你的。”他看着那抹坚冷的背影,眸光惨寰。沉默的白刀,割着谁的心房。他声线低沉,似压抑着甚么道:“蝶儿,别恨我。”
冷漠却似寄生虫,顺着她的背脊爬上,扎根。
他轻轻叹息:“过几日我与阿甄踏青,你要不要去?”仿佛感受到她的拒绝,他黯然自答道:“也罢,你好好休息。”
待他离开,慕蝶便着薇央去将慕恪请来。有些事,不拘早晚,总该有个撕罗。
暮冬悄别,春风潜入,即将花开。慕恪踩着新发的嫩芽,来看病入膏肓的慕蝶。他先是一愣,又疼痛万分。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爹娘是不疼孩子的,不拘她是甚么身份,也不拘她曾经的过错。他抚着慕蝶的额头,沉声道:“好孩子,你受苦了,你娘和你大哥,都惦念你,但爹告诉他们,你过得很好。爹想,换了你,你也会很懂事的这样与他们说的对不对?”
都说女儿亲父,父亲果然是天下最爱最理解自己的男人。她勾了笑,难得能在她脸上再见海棠花开的芳香,似梅开二度的悦色,“阿爹,我听说你有一种药,能令人假死三日?”
她想过,如今没有甚么值得留恋,从前,从前,就当欠债还钱,她已经不欠了。
但,她日后才晓得,她欠的太多,多到只能以命相抵。
至此,玉袖呼出一口紧张的气,以为慕蝶总算醒悟了,常言道:宁愿孤独的活着,也勿要同禽兽一道活着,何况那只禽兽时时想着加害自己。凤晞望着被阳光撕碎的黑,饶有深度道:“换若是我,大约不会走。”
玉袖迷茫地朝爬上山坡的金砾看了眼,再问道:“难道你宁愿被那样的禽兽再禽兽般的对待?”随后又不可思议道:“你竟是好这口。”
他默默笑了,支着下颌,深深地将她望着:“倘若是你,我很乐意被禽兽。”
玉袖正扯着被她坐褶了的裙摆,且听他这样真心真意的一番剖白后,斟酌来斟酌去,都觉凤晞是在拐着弯儿骂自己禽兽!
她甫将眉毛一横,他又正经道:“我这样说是有道理的,左右都被禽兽了,再禽兽下去也是无妨的。继续住下去,还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且慕蝶身子不好,离了韩钰怕命不久矣。”
凤晞这番中肯的分析,确实有理有据。按理性的角度来说,堪称华丽的转身,完美的报复。但玉袖想想,这不若是他旁观者十分有逻辑的分析。倘若是局中人,当事时,只能完全凭自己的感情处事。那样痛不欲生的境况,是个人都会无法以正常的逻辑去思考。心理承受能力差些的,大约直赴黄泉了。
玉袖侧眼觑了觑他,她觉得凤晞的心智已到达了超人的境界。
结束这一番讨论与沉思,回头正是春暖花开,但这个春来得太早,晚雪还没化尽,升华在空气中,那样冷,将这个世界冰住,也将韩钰的心冰住。
韩府的哭声沸反盈天,奴仆们跪了一排,嘤嘤泣泣,泪珠弹地不住。
韩钰带韩甄离去的第三日,甫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从东海赶来。途中,累死了两匹马。那时,慕蝶已经死了三日,需要尽快下葬。
檐廊下,一袭白色的锻衣,衣襟有柳叶云纹,方靴边沿还粘着春泥,和着一些暮雪。
虬树上打了花骨苞儿的嫩蕊,擦过他凌乱的发,空洞的眼神,沉静的步伐,在漫天雪白的纸絮中,走向厅中那个能将心扎出血来的‘奠’字。
作者有话要说:
☆、有情还似无情(三)
奴仆们让开条道儿,好令他顺顺利利到达慕蝶的身边。
他颤着手抚上棺椁,俯身厮磨棺内毫无血色的脸庞,跪倒在棺旁,下颌抵着棺椁,眼眸柔得似要流出水来,轻轻道:“蝶儿,我回来了。我说让你好好等我,你为甚么骗我呢。”自言自语,又自问自答,“是不是,因我骗你了,你也要骗我呢。”
他伸手想将慕蝶拉出来,可颤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突然颓废了一般,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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