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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先走了。”她低着头,两手插在裤袋里,路灯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看起来只是薄薄的一片。大曹忍不住问:“怎么突然决定退赛了?”
钟晓燃转脸看他:“不然呢?与其等他们找出恶心的理由淘汰我,我宁可自己退出。之前他们还发了个协议,什么要进前十名就得签八年的演艺合同……那不是卖身契么?我反正不会签。其实成名出唱片什么的,我早就不抱希望了,这次只不过是妈妈要我报名,才会来参加。结果还是要让她失望。”
她又低了头,忽然轻笑了一声:“对了,最后那首歌怎么样?”
“当然好。”大曹说,想起她唱的那一句“想唱歌”,像发自心底的呼喊,却用祈祷般轻柔空灵的音色唱出来,只怕惊扰了别人似的。他忽然间觉得难过,再说不出一句话。
钟晓燃脸上的酒窝闪了闪,消失了。她抬手,用手背堵着嘴,大曹看见她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晓燃。”他叫了一声,不知所措地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她却背转了身,半晌说:“我没事。”
附近就是一片小小的街心广场,夜色下人影寥寥,却还有人拿了把吉他,站在喷水池边对着路人唱歌。歌者有一把略显粗犷的嗓音,在还带着暑气的夜风里大声唱着:……虽然我只有对爱的幻想,在清晨在夜晚在风中,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钟晓燃忽然说:“我想喝酒。”
“在这儿?”大曹想起下午顺路买的啤酒还放在车里,“那你等我一会儿。”
他拎了两打啤酒回来时,钟晓燃居然在那卖唱的人对面的石阶上坐着,歌声一停就用力鼓掌。见他来了,她拎了一瓶啤酒过去给那人,回应她的是一串急速的吉他扫弦。她大笑着回来,跟大曹说她口袋里还有五十块钱,全给那人了,谁知那人就说要为她做个专场表演,想听什么唱什么。
“我们就在这里听吧。”钟晓燃往石阶上盘腿一坐,朝那人遥遥喊,“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好啦。”
响起来的歌声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钟晓燃和大曹都差点被啤酒呛了。大曹凑趣叫:“嘿,哥们,人家名花有主了哈。”
那人再开口,居然是草蜢的《失恋》,钟晓燃哈哈大笑。又唱了好几首,她一直和着旋律给他打拍子,有两首还唱出了声,大曹看见那人抬头朝她望过来,明显惊讶的眼神。
“你是学声乐的?”结束前他过来和他们聊了几句。看起来也很年轻的男生,只说他毕业后没找工作,去北京漂了一圈,得罪了人,只好离开首都,又漂到这儿来……
“谢谢。”他走前,朝钟晓燃郑重其事地道谢,眼神明亮,“这五十块钱和一瓶啤酒,我会记得的。”
钟晓燃只是微笑,并不说话。她喝掉两瓶啤酒,已经有些醉意。看那人背着吉他走远,她低了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大曹知道,所有快乐的表象都将落幕,可他不知道怎样让她开心。事实上,在他心里一直横亘着那个担忧,那件他不知道的她的过去,是怎样糟糕的事情,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他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从她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拼凑出一个听起来并不新鲜的故事:因为妈妈不同意她退学重考艺大,她在段倚灵家里寄住了一段时间,去酒吧唱歌赚生活费。有一天那位彭先生拿着名片来找她,说愿意做她的经纪人,联络各种演出和出唱片的机会。钟晓燃转去他负责的酒吧里驻唱,待遇颇好,让她少了很多戒心。于是有天彭某说带她和几位唱片公司老板见面,对方正有意挖掘新人歌手时,她很天真地去了,到了酒店才知不对。
“还有几个女孩也在,我都不认识。我就站起来说要走,结果一房间的人都变了脸,姓彭的拉我到一边说了一堆。”钟晓燃看着手里的啤酒瓶,笑了一声,“那么恶心的话,他居然说得出来。后来我就说上洗手间,从窗户逃出去的。”
在大曹的想象里,哪里少得了猥琐老板的禄山之爪,一时拳头捏得铁紧:“都什么人在?我去把他们找出来,挨个套麻袋揍一顿!”
“说了我不记得了。”钟晓燃喝口啤酒,笑,“那么些难看的脸,谁会去记。”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大曹望着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她最不愿回忆的经历,顿时觉得后悔,又恼恨得说不出话。
钟晓燃却又开口,语气轻快:“其实这事最戏剧的是结尾。我翻墙出来时被人看见了,两个男人,跑过来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当时谁也不敢信,就跑掉了,大概是他们报了警。后来我听说,当晚所有那里的人都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啦。他们应该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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