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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一片混乱。我张张嘴,没有出声。梨花于暗夜轻舞,撒下片片盈白,发间留香。冰焰伸出手,却停在半空,握成拳,缓缓放下:“真要交换,也未尝不可。只不过,我要玉镯,也要你。”
“这句话请直接对幻琦说,省得再重复一遍。一无所获的交换,我不干。”
“你得到的,就是你所说的真心。”他笑得倨傲而清冷:“这个词对我而言,就是不择手段的留下你。”
四十 情乱
记得弄月曾说过,落落出生在梨花正盛的暖春时节,这个倒和我相当的一致。窗前的桌椅上,铺满一层浅白。芳龄即将双十的寿星,此刻却在屋子里踱步。脚尖对脚跟,长三十五步,宽二十六步半,没有一点偏差,已经量了很多遍,打发无聊的时间。
出不了念园的大门,我干脆连二门都不迈了。整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红凤和冷清扬来了很多次,我硬是扛着没吐一个字,非暴力不合作。很明显的,我正处于被人气疯了的应激状态。
那天晚上,赫赫有名的玄火宫主风度不要、形象不要,把刚刚跳到一半墙高的我拎下来,直接扔回了屋。从此以后,就再没露过面。估计是流连在新欢那儿,压根就忘了我的存在。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自己快要爆炸,满腹怨气没地方发,还拼命装成无所谓的样子。
事实证明,我的定力远不如想象中的强,捱到第五天晚上,掀开被子,火箭般冲了出去。
根本没想过见到他该说些或做些什么,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清风皓月,繁花枝头,疏影横斜。
静谧的夜,只听见自己细碎的脚步声和……忽然响起的箫声。
我停了停,斜穿过梨树林,向东南角跑去。
果真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那个人。
时下的芙蓉渠畔,水波清冷,少了盛夏的流朱浣碧,却多了另一番国色天香。
裙袂翻飞的女子,伴着一曲残红落,笑眼千千,极尽娇妍。
当然,绽放的花容,不是为我。
但我仍然看得入神,他也是。
这样的美,无人能及。
最后一声清洌的长音划破漆空,幻琦轻挽竹箫,飞扬的裙摆轻轻缓缓地垂落下来。她站在原地,喘息未定,便微微仰头,看向斜倚在山石边的冰焰。
很少见到他穿深色的衣服,今晚的他却披着一件黑色的宽袖锦衣,深红的缎带束起长发。
浮云逐月,原本笼在暗处的脸镀上银色的月光,完美无暇。唇角挑起,似笑非笑。
顿时有些了悟。
优雅、从容、随性,只是他想给我看到的。
黑衣黑发的男子,原是霸气天成,让人无法接近。
幻琦比我聪明了太多。既然想要,就不是两败俱伤,而是各取所需。这样的男子,怎会被儿女情长牵绊。跟随他的脚步,放弃,才会得到!
幻琦走上前去,踮起脚尖。光洁的小脸隐入山石的阴影中。身形交叠。
像是等待了很久的答案被揭晓,一直悬而未决、左右摇摆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时间不再是煎熬,也察觉不出流逝,只是静止,沉默的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看过去时,人都不见了,只剩一方小亭,似乎在随水波轻摇。
必须离开了,他想要的,并不在我手上。
话说,泡凉水澡,不管放在哪个季节,最开始的那一下,都是会起鸡皮疙瘩的。我身上早叠起了几层,皮肤已经开始发烫。咬着牙数数,约莫过去了十几分钟,实在支撑不住,攀着岸边的石阶爬出水面,仰面躺在地上。凉风一吹,鼻子马上堵得水泄不通。轻飘飘的走回住处,湿淋淋的往床上一倒。接下来,就一直在冷热交替的幻象里穿梭。我努力的维持着一丝清醒。慢慢的,湿透的衣服被体温烘干,连呼吸都变得滚烫时,窗纸上终于泛起淡白。
昏昏沉沉中,杯盏摔落的声音惊醒了我。有人替我盖上被子,紧跟着纷乱的脚步声、说话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我撑开眼睛,正看到冷清扬走到床前。他对上我的目光,一怔。我笑了笑,干裂的嘴唇扯得生疼。
冷清扬皱眉,压低声音说:“这不是闹着好玩的,你……”
“我只想出去。”我艰难的出声,极配合的挪出手腕:“我不想死,拜托你!”
冷清扬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简单的给我搭搭脉,正要说话,一个沉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怎么回事?”
冷清扬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