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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震西身旁的一个年轻人也在拼命催马:“霍爷,您别着急,项文川走的是官道,咱们走的是小路,我算计,照咱们这么追,差不多能在他到京城之前赶上他。”
年轻人叫马宝山,浓眉大眼,身材高大魁梧,是霍震西的手下。
“此亭十万火急,一定要截住项文川,干掉他,要是他向朝廷告了密,我们举事的计划就全完了,多少人头就要落地呀……”
马宝山安慰着:“霍爷,您放心!姓项的他跑不了,有我们几个就够了,您不必亲自追赶。”
“不行,事关重大,我也一定要亲眼看见他死了才放心,就算是姓项的已经进了九门提督的大门,咱们也要杀进去干掉他。”
几匹快马所到之处,卷起漫天黄尘,马儿顷刻间消失在远方……
黑三儿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他拎着酒葫芦,哼着小曲儿从小路上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突然,远处传来急骤的马蹄声,黑三儿一惊,隐身在一棵大树后面,向小路上张望。
只见一个回族打扮的中年人骑马狂奔,他不时惊恐地回头张望,此人正是项文川,霍震西和几个随从手持马刀在后面策马狂追,距离越来越近了,马宝山晃动着绳索,将索套猛地甩出,索套准确地套住项文川,把他从马背上拽下来,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霍震西下了马,一步一步逼近项文川,他一把抓住项文川的脖领子,将短刀顶在他的胸口:“项文川,这回看你还往哪儿跑,你这个败类!”
项文川满脸冷汗,一个劲地讨饶:“霍爷饶命,霍爷饶命……”
霍震西目露凶光:“姓项的,上次你以怨报德,诬陷我下了大牢,我可以不计较,那毕竟是你我的私人恩怨,可这回,就不是你我之间的事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要向官府告密?”
“霍爷,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您,可这回……我劝过首领,就凭咱们这些人和手里的家伙,跟朝廷作对是死路一条啊,我们没有一点儿成功的希望,可是……没人听我劝啊。”
“姓项的,在你死之前,我把话和你说楚,照理说,人各有志,我们不该勉强你参与这件事,我知道,想造朝廷的反,没点儿胆量是不行的,你若想不干,完全可以向首领讲清楚,弟兄们决不会为难你,可你竟然想去告密,用弟兄们的性命去换赏钱,这我就不能饶你了。”
马宝山也说道:“姓项的,你知道官府里有我们的人,怕走漏消息,所以特地到京城来告密,想多敛点儿赏钱,是不是?”
项文川哭了:“霍爷,弟兄们,你们饶我一次,下回我再也不敢了……”
“小子,没下回了……”说着,霍震西一刀捅进了项文川的心窝,项文川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藏在树后的黑三儿吓得一激灵,赶紧闪身躲进了树林。
霍震西听到响动,警惕地朝黑三儿藏身处看了一眼:“弟兄们,此地不可久留,撤!”霍震西和手下的人翻身上马,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黑三儿从树林里出未,酒也醒了,他擦着脖子上的冷汗,自言自语:“我的天,原来霍震西没死?不行,我得赶紧告诉左爷一声……”黑三儿加快了脚步。
张山林办事儿拖拖拉拉,自个儿张罗着要到何家道谢,可一拖半个月就过去了,他还没动窝呢,何佳碧倒先上门了。
那天下午,张山林和张幼林约好了去买蛐蛐,可张幼林的腿不给劲,还没走到胡同口伤口就开始往外渗血,只好又折回来。对玩儿的事儿张山林是向来不含糊,这不,明摆着蛐蛐是买不成了,他起急冒火,看着张幼林在床上痛得龇牙咧嘴,他是又心疼又生气:“得嘞,咱张家到底出了个大英雄,洋人一进城,连老佛爷和皇上都撒丫子了,就咱们家张大少爷抄着杆枪迎上去,打没打着洋人不好说,反正张大少爷的腿是伤了,也不知道是自个儿打的还是洋人打的。”
张李氏听不下去了,白了张山林一眼:“他叔儿,你就别挤对幼林了,有你这么当叔儿的吗?”
张山林不认账:“我挤对他了么?我那是夸他呢,咱们幼林可不像他那没出息的叔儿,人家是先天下之忧而扰,后天下之乐而乐……”
张幼林反唇相讥:“这没办法,我们家长辈儿就是英雄,好嘛,好几个洋兵拿枪追着打,我叔儿在前面拎着鸟儿笼子腾挪闪展,枪子儿嗖嗖的,愣是挨不着我叔儿的身,到家一看,您猜怎么着?笼子里那两只蓝靛颏儿还没睡醒呢。”
“你还别损我,你可着京城打听打听,当时那阵势谁敢拎着鸟儿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