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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清太宗的反间计而被杀,传首九边;天下皆以为袁崇焕通敌倾国,虽正人君子亦然,毫无例外,此所以张岱贤者,能有如此笔墨。
捷报到京,本为阉党的兵部尚书王永光,一反支持高第的态度,上疏请重用袁崇焕:
辽左发难,各城望风奔溃。八年来贼始一挫,乃知中国有人矣!盖缘道臣袁崇焕平日之恩威有以慑之,维之也。不然,何宁远独无夺门之叛民、内应之奸细乎?本官智勇兼全,宜优其职级,一切国外事权,悉以委之,而该道员缺,则听崇焕自择以代。
“悉以委之”则竟是以袁崇焕为实质上的经略;所升的官职则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既有奖,自有罚,论高第不救宁远之故,他说关兵只得五万,若救宁远,万一关门有失,危及京师。于是阉党打算趁此机会整孙承宗。其时孙承宗已罢官回原籍畿南高阳,得到消息,派人跟户部去说:“我交给高尚书的兵是十一万七千;上年十一、十二月,高尚书领的饷亦是十一万七千人。他说五万,你们给他五万人的饷,看他怎么办。我现在先不辩;高尚书应该自悔失言,有所补正。我如果一上奏疏,说明实情,传到四夷,让他们耻笑中国有数目字都搞不清楚的经略大臣,岂非有伤国格?”这是孙承宗忠厚,让高第具疏自陈:“前止据见在兵五万,会核有某兵、某兵,合十一万有奇。”因得从轻发落,免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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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崩,太宗矫诏逼大妃殉葬
现在回头来说清太祖努尔哈赤,《清实录》:
上至沈阳谕诸贝勒曰:“朕自二十五岁征伐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何独宁远一城不能下耶?”不怿累日。
据明人记载,谓太祖受创而回,愤懑疽发背卒。朝鲜人记载,更谓太祖攻宁远受伤而卒。要之,太祖自此不履战场,延至是年八月十一日未时卒于离沈阳四十里的叆鸡堡:事先不豫,至清河温泉休养,大渐回京,崩于途次,寿六十八。
此时随侍太祖的就是年方三十七岁的大妃,《清实录》言大妃:
饶丰姿,然心怀嫉妒,每致帝不悦。虽有机变,终为帝之明所制,留之恐为国乱,颁遗言于诸王曰:“俟吾终,必令殉之。”诸王以帝遗言告后,后支吾不从。
此非当时真相,真相是太宗等矫诏逼大妃殉葬。因为她既饶丰姿,又当狼虎之年,必不能安于室;若有外遇,贻先帝之羞,犹是小事,问题最严重的是,她所生三子,太祖生前“分给全旗”,除阿济格甫成年以外,多尔衮、多铎一只十五、一只十三,如果大妃的情夫是野心分子,通过大妃而控制三旗人马,将肇大乱。因而假造先帝遗言,逼大妃上吊,以绝后患。
当太祖崩于叆鸡堡,匆匆成殓,群臣轮班抬“梓宫”回沈阳,初更入宫,开始谈判,整整谈了一夜,大妃无奈,终于在第二天辰刻自尽。《清实录》——天聪九年所修的《武皇帝实录》,比乾隆朝改篡的《高皇帝实录》,保存了较多的真相。
《实录》中接“后支吾不从”句下云:
诸王曰:“先帝有命,虽欲不从,不可得也!”后遂服礼求,尽以珠宝饰之,哀谓诸王曰:“吾自十二岁事先帝,丰衣美食,已二十六年,吾不忍离,故相从于地下。吾二子多儿哄、多躲,当恩养之。”诸王泣而对曰:“二幼弟,吾等若不恩养,是忘父也!岂有不恩养之理?”
于是后于十二日辰时自尽,寿三十七。乃与帝同柩,巳时出宫,安厝于沈阳城内西北角。
多尔衮、多铎后由太宗抚养,其时孝庄皇后亦为其姑孝端皇后育于宫中,小多尔衮一岁。我一直怀疑世祖为多尔衮与孝庄所生之子,后面将谈到,此不赘。
太祖既崩,遗命八固山共治;九月太宗即位,乃出于代善父子之拥立。《东华录》:
太祖初未尝有必成帝业之心,亦未尝定建储继位之议……太祖高皇帝宾天,大贝勒代善长子岳托、第三子萨哈廉告代善曰:“国不可一日无君,宜早定大计。四贝勒才德冠世,深契先帝圣心,众皆悦服,当速继大位。”代善曰:“此吾素志也。天人允协,其谁不从?”次日,代善书其议,以示诸贝勒。皆曰:“善。”遂合词请上即位。上辞曰:“皇考无立我为君之命,若舍兄而嗣立,既惧弗克善承先志,又惧不能上契天心,且统率群臣,抚绥万姓,其事綦难。”辞之再三,自卯至申,众坚请不已,然后从之。
孟心史《八旗制度考实》就此析论云:当时论实力,太宗手握两黄旗,已倍于他贝勒,又四小王皆幼稚,易受代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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