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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沐着凄清的月光,似已遗世独立,心头的一切恩怨情仇尽泯,他想这该是世间最干净的一块土地。
兴之所至,不由朗吟道:
云母屏风烛影深,
长虹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虽不贴切实景,但也稍舒了一下心怀。
蓦地,一声凄厉的惨号,遥遥破空传来,南宫维道抖然一震,在这荒山静夜,居然也有凶杀,难道世间真的连一片干净土地都没有吗?
审察那惨号声,似发自对面峰头。
是仇杀?是凶杀?
在一时好奇之下,他弹身下峰,朝对峰掠去,月光下,身形快得如一抹淡烟。
这峰头不大,但却十分陡峭,幸有那些横斜倒挂的虬松托足,否则委实难以攀援,峰顶上,除了十余株古松之外,尽是嶙峋的峻岩。
在一株亭亭如盖的巨树下,赫然有一椽茅屋。
南宫维道心里一动,在这种人踪不至的绝峰结茅而居,必属高人隐士之流,适才的惨号声,分明发自此峰,到底是一回什么事呢?
他略一思索之后,举步向茅屋奔去。
这茅屋一明两暗三开间,全用巨木搭盖,十分坚实,从风雨剥蚀的痕迹看,这茅屋的年代已很久远。
突然,一个意念浮上心头,他想到了所要寻找的“杳杳真人”,莫非这便是他隐遁之所?
不由地精神大振,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到了屋前三丈之处,他停了脚步,发话道:“里面有人吗?”连叫三遍,竟然毫无反应。不由心中一沉,莫非屋中人已遭了不测?
一阵犹豫之后,弹身回到屋门,借着斜照的月光,向内一张望。
他惊呼一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个白发老人,伏卧在血泊中,血水流到了门边,尚未凝固,显然遭害的时间不会太久。
他是谁?
何以被人杀害?
下手的人呢?
南宫维道定了定神,踏入屋中。
屋内陈设十分简陋,一桌一椅,一书架,壁上挂了一张古琴,此外别无长物,但是屋内纤尘不染,十分干净。
他俯身试探,老人已经气绝。
突然,他发现地上似有字迹,细一辨认,竟然有“杳杳真人”四个字,人字写了一撇,老人的手指,停在那一撇上,毫无疑问,老人用手指蘸血写字,尚未写完,便已气绝。
他的心顿时“怦怦”乱跳起来,失措地坐到桌边木椅上。
“杳杳真人”的踪迹算是搜到了,但却是件无头公案。
死者是“杳杳真人”吗?他为何要留名呢?照“一技梅”转述“百花婆”之言,“杳沓真人”年已百岁之外,但死者看上去只有七十左右,不过一般奇人异人,多半钻研驻颜之术,不能遂下断语。
如果死的真是“杳杳真人”,自己此行便算扑空了。
依情理而论,死者在地上留字,极可能是指明杀害他的凶手,“杳杳真人”到底是正是邪,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如果“杳杳真人”是凶手!这证明他不但仍在世间,而且必在临近不远。
心念及此,不禁又振奋起来。
他痴坐了片刻,决定先察明死者的身份。
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书架,信手抽出一卷手抄本,希望能发现些蛛丝马迹,移近月光一看,是一本古卷,虽有署名,但显然不是死者所抄。
他另外取了四五本,逐本审查,但都是前人著作,有佛经,也有本草,甚为芜杂。
目光茫然创扫之下,发现屋厅正中,悬了一幅中堂,写着的是一幅狂草,龙飞凤舞,苍劲古雅,上款题的是“苍松居士补壁”,下款赫然是“杳杳真人涂鸦”。
无疑的,死者是“苍松居士”了。
那杀人者便是“杳杳真人”。
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两个避世隐者发生流血惨剧呢?
这是一个令人难解的谜。
“杳杳真人”会回头再来吗?这可能性不大,他行凶之后,可能已远走高飞,但也有可能他发现自己的行踪而追索,自己一月来的行踪,决瞒不过人。
南宫维道决定坐守天明。
让对方主动来找,是最聪明的办法。
坐了约莫盏茶工夫,破风之声突传,只听一个少女的声音道:“爷爷,我现在才赶到!”
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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