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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抱着自己睡觉的人,都叫她惶恐不安。她害怕,她想家,想念家里还在吃奶的孩子,想念老实本分的丈夫,总是夜夜垂泪到天明。
也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的,可夏炆初实在对她太好,除了上朝见大臣基本不离她的左右。在有一次她听了宫人的闲言闲语,终于因羞愤而鼓起勇气自尽(自然是没有成功)以后,夏炆初索性连朝都不上了,每日只是守着她。就算不得已要见大臣,也都是在寝殿里接见,与她只有一墙之隔。
不仅如此,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夏炆初都毫不吝惜的送到她面前,绫罗绸缎、华衣美服,珠宝玉器、珍品首饰,光彩夺目,应有尽有,她只觉得眼珠子都不够用了。
更何况夏炆初还是个皇帝,是这个帝国的天子。他虽已年过四旬却保养的极好,相貌俊雅,气质出众,对着她的时候又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耐心和温柔,直把她当作了掌中珍宝。再想想家里那个普普通通不知情趣为何物的丈夫,她渐渐的贪恋起了宫中的生活。
夏炆初给她换了个身份,封她做了贵妃。又嫌宫中人多嘴杂,大臣们往来啰嗦,干脆在延胜宫里专门为她建造了天香殿,待宫室一造好,立刻带着她就搬到了延胜宫里去。终于不用再看旁人的脸色了,两个人晨起画蛾眉、白日游花园、傍晚赏歌舞、深夜共缠绵,过得仿似神仙一样。
而夏炆初不仅只对她一个人好,她们岳家的人,因为她的受宠也纷纷一朝得势。尤其是自小就聪明机变的二哥岳忠,更是一举爬到了右相的位置。那个时候的岳贵妃,真的是志得意满,只觉除了不能见到自己的孩儿,此生再无什么可求的。
可惜,忽一日狂风吹过,背后的大树被撅了根,接下来自然就是树倒猢狲散。岳贵妃根本还不曾反应过来就被幽禁了起来,她一开始只吓的以为皇后会叫她给夏炆初赔命,可到现在夏炆初已经驾崩这么久了,自己也从刚开始被幽禁的明光殿偏殿,移到了现在的养颐殿后院排房,余皇后却始终没对她有任何处置。
一开始她还寄希望于兄长会来救她,可等了一天又一天,最终只等来了兄长被问罪的消息。她又暗自期盼梁王可以继位,看在往日她时常为他在夏炆初面前说好话的份上,梁王总会给她一个善终。可是谁知道最终继位的,竟然是她都没怎么见过的六皇子!她不知道还能期望谁来救她了。
不知何时窗外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雨来,雨打瓦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忽然想起曾经有一个雨夜,因为她说想听雨打芭蕉的声音,夏炆初就起身叫人,两个人穿了蓑衣木屐,戴了斗笠,手牵着手去后园的芭蕉丛边。那一夜,两人不只听了雨打芭蕉的声音,还立在桥边看了好半晌的雨中残荷。
她还记得,那天夏炆初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对她说:“良辰美景,如花美眷,朕此生真是不枉了。”那时她只是娇羞的一笑,现在却很后悔没有跟他说一句:三郎,能遇见你,才是我此生最大的福分。三郎,你听得到么?
在这个有些清冷的秋雨夜里,尚未入眠的并不只是岳贵妃一个。宫城东北方向的延胜宫内,正中位置的延福殿里也是灯火通明,因为明日就要全体撤离延胜宫,靖北军三位首脑正在开会中。
“这个南安侯还真有意思,他捐五十名婢女,是想干什么?”连翘看着手里的捐赠清单失笑:“哪怕捐点米粮布料也比这个强啊!再不济,捐五十个小厮来,也还能用得上,五十个婢女……”摇头叹息。
孟世爵也嗤笑了一声:“他这是自作聪明,想跟皇上学呢!他们侯府里这些婢女,一不能上马征战,二不能洗衣做饭,至多能做个营妓罢了。”说到这他看了看连翘的神色,终于还是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但是如今这几万人要在紫霞山驻扎,又没有仗打,又远离城乡,总让他们这么熬着也不是回事。你看……”
徐辽也观察了一下连翘的面色,然后小心翼翼的帮腔:“这还不像我们在兴野的时候,城中就有青楼,不打仗的时候,稍微放松管束让他们自去就罢了。这天长日久的,万一憋不住,惹个什么事出来……”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连翘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又对孟世爵说:“你是主帅,你说了算!”
孟世爵和徐辽对视了一眼,又解释了几句:“咱们靖北军的将士们,家眷大多都在北境,实在不适合迁过来。出去驻扎的,好歹咱们也给找了婆娘,到了地方上也可让刘柱他们酌情安排。这紫霞山的几万人,可就不太好办。”
连翘叹了口气:“你总不会真的想让这五十婢女去做营妓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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