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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海连纳冷漠的态度令米诺再也不能压抑愤怒。
“请您,给我一个理由。”米诺一字一顿地说,手中的剑慢慢扬起,但握剑的手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海连纳甚至不曾看一眼那个佣兵,也不曾看一眼米诺年轻的脸。
法师的声音沙哑,极轻,但在黑暗中清晰可闻,连那话语间夹带的轻蔑都一清二楚:“你以为你是谁?这世上能命令我的,唯有影月之君。”
米诺握剑的力道逐渐加大,指甲刺破了自己的掌心,带着圣光的血液滴落,周围的不死生物纷纷躁动起来,那充满生命力量的鲜血,让它们像飞蛾,即使知道会被烧死,也奋不顾身。
不死生物慢慢围拢过来,而骑士手中的长剑,依旧笔直而坚定地指着神官,毫不动摇。
“就算您贵为司影神官,也不能毫无理由,任意夺走他人性命!肆意威胁民众也就罢了,但您如今却对一名无辜幸存者痛下杀手!”这一回米诺的声音里只剩下坚定,长剑稳稳地直指海连纳命门,然而海连纳丝毫不曾退却,他甚至上前半步,那锋利的剑尖直刺他印刻的月痕的额头,一行黑红的血缓缓顺着坚/挺的鼻子蜿蜒而下,划过浅色的唇,让那张脸看上去像是巫妖一般。
充满黑暗之力的血落入大地,周围的不死生物折服于这强大而霸道的威压,纷纷后退,却又不能割舍近在眼前的美好,一时形成一个巨大的圈,牢牢围住了两个对峙的人。
海连纳似乎笑了笑,他的声音依旧冷漠:“无辜幸存者……这世界上有谁真的无辜?”风帽落下,额头被刺破的月痕光芒更甚。
“你既知我是司影,还敢在我面前造次!”他忽然轻喝一声,手腕一翻,竟然一把握住剑刃,鲜血顿时顺着剑刃流淌。
米诺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阴暗气息猛然袭来,沿着他的剑刃一路逆行,握剑的手只觉得瞬间冰冷无比,心口像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骑士登时闷哼一声,半跪于地,手按胸口。
“竟敢在黑暗聚集之地,挑衅暗的领袖?”海连纳居高临下,手中鲜血混合着庞大的黑暗元素,压缩凝聚成一柄长剑的形状,他双手持剑,缓缓将剑尖压在骑士的后颈,“哼,当真,后生可畏啊。”
冰冷阴暗的元素顺着后颈贯注全身,仿佛灵魂都被冻结。
时间如同在这一刻静止。
那一瞬间米诺感觉到死亡如此之近。黑暗神官从不在意一个无辜者的生命,高高在上的司影眼中,圣殿骑士并不比一个佣兵的分量大,而圣殿,也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圣骑士,就与整个黑暗信仰开战。
海连纳缓缓挥动长剑,剑刃扬起一道黑色的光。
米诺轻颤一下,一头金色的长发已然纷纷落下,像阳光照落在大地,点点金芒四散而去。
只余齐肩短发的米诺诧异抬头,司影神官已然挥手打散了那柄凝聚而成的剑,转身漠然离去。
他一路所过之处,那些低级的不死生物皆跪地朝觐。
骑士握紧了剑,慢慢跟了上去。
米诺并不深思为何司影在最后一刻放过了他,毕竟身处与外界隔绝的黑暗原地,就算他杀了自己,只要与圣殿说自己乃是战死,连圣殿都会无话可说,而他在司影面前,毫无胜算。
他也并不为自己捡回性命而庆幸,他依旧跟在了司影神官身后,只是握剑的手更加坚定,眼神如同点燃的火炬,黑暗原地之力都无法侵蚀。
……就算这世界无人真正无辜,也不能允许,肆意生杀予夺!
昔日光芒笼罩的圣殿分殿,此刻已然沉寂在永不亮起的夜色中。凉薄雾气弥漫在整座神殿中,冰冷绝望。
此时此地并不是一个适合与司影神官谈论正义的好时机,他早该明白,那人是高高在上统御黑暗的司影,就算平日里安静地宅在学院的实验室里,却也从不属于这里,而他怎么竟然会觉得这个人和他是一路人呢?
光与暗,从来泾渭分明。纵然一千三百年前战争止息,两者也只是共存,如同日夜交替,相交,但从不会相融。
镇上的分殿并不算大,只是一座有着高高拱顶的细长建筑,曾经有很多人觉得这造型简直像在竖起中指问候光明神,不过眼下这纯白的建筑却如同撕裂阴暗的天空一般,执着地指向天空。
阴暗大地里,最后一抹亮光。
神官拾级而上,径直推开那扇虚掩的大门。
而殿内的景象令人无言。
米诺看到匍匐一地的白衣祭司,这些祭司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