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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沒什麼大事,付叔叔後怕的開窗跟人?罵著會不會開車。
而清晨的死寂被?劃破,她強撐的痛苦再也遮不住,酸脹在眼眶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砸在書包上,砸在書包里的堅果罐上,手機屏幕還?亮著,漸漸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已經看不清屏幕上發來的字,手機屏幕再次震動了一下。
她低著頭在付叔叔後視鏡看不到的地方,迅速把淚水擦掉,視線恢復了清晰,是?爸爸給?她發的信息。
一張照片,是?他那邊病房的窗外?好看的朝陽。
「詩詩到車站了嗎?爸爸已經醒了,你媽媽剛剛買回來早飯,詩詩也要記得吃早飯。」
然後又拍過來一張,是?放在病床旁邊的矮桌上的早飯,水煮蛋,牛奶,包子?,但是?全都有著醫院裡的食物的樣子?。
她咬緊下唇,從書包里拿出那罐付嶠禮給?她的堅果,一顆又一顆的塞進嘴裡,眼淚流下來順著嘴唇流淌進了嘴裡,每一粒堅果都是?又咸又苦,唇腔里只有淚水的味道。
等她用力的將堅果咽下,擦掉了滿臉的淚水,給?爸爸回了信息:「當?然吃了,不然好幾個小時?的高?鐵,路上多餓呀。我出門前?給?自己煮了一碗麵?,還?加了兩個煎蛋。」
爸爸很快就回了過來,因為手機一直就放在旁邊等她的回覆,「詩詩一個人?能吃這麼多啊?」
「那當?然,我可不會虧待自己。爸爸媽媽也要多吃點,照顧好自己,我現在在去高?鐵站的路上,等我上了高?鐵給?你們發信息。」
她在另一個陌生的城市過完了那一年的國慶節,每天陪在醫院裡,幫爸爸跑檢查和繳費,幫爸爸媽媽買飯。
住院樓里總讓人?覺得壓抑,走廊里坐滿了陪床的家屬,個個面?色悽苦,空氣里是?瀰漫不盡的消毒水味和藥味,隨時?都有人?痛苦的哀嚎。
她那個時?候已經失眠到了極差的狀態,在這樣的環境裡更是?難以入眠,但是?為了不讓爸爸擔心,她閉著眼睛裝作熟睡,聽著那些在深夜裡的痛苦□□和護士們急匆匆的腳步聲,總覺得像在一場噩夢裡,下一次的噩夢裡就會是?她的親人?。
但在負荷的邊緣,她仍然在好好維持著自己。
手機里,付嶠禮仍然會每天都給?她發信息。
「出門了。」
「上車了。」
「放學了。」
「晚上提前?開班會。」
「下晚自習了。」
「到家了。」
只是?,每一天報備行蹤的消息最後,比往常多了一條。
「我會在。」
她在有一天夜晚,長期積壓的痛苦讓人?忽然乾嘔,生理性無法控制的乾嘔,她怕驚醒爸爸,躲到醫院裡的衛生間。
嘔到最後,仿佛渾身的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了,眼淚都難受得逼了出來。終於結束了這陣乾嘔後,渾身發熱,筋疲力盡。
衣服里手機震動。
付嶠禮給?她發著到家後的最後一條信息。
我會在。
那個時?候她用還?在顫抖的手,撥通了付嶠禮的電話。確認著自己應該不會再乾嘔,才走出了衛生間。
她去了走廊盡頭的窗戶吹吹風,冷風吹散了渾身的熱,背上出了一層汗,在風裡散不下來。
「怎麼了?」
大概是?因為她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他以為她是?出了什麼事,語氣有些緊張。
「沒有怎麼。」她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好虛弱,她再次開口時?刻意用了點力氣,語氣輕鬆一點,問道:「在複習嗎?」
「嗯,剛到家洗完澡,再看一會兒書。」
「你繼續複習吧,我不會打擾你,電話這樣一直通著,可以嗎?」
「好。」
那晚緊繃的情緒難得是?放鬆了很多,只是?手機流量也用掉了很多,最後手機電量也因為沒有電而自動關機了。
她醒來的時?候,坐在醫院半夜的急診室。
模模糊糊間,有人?在她的面?前?走來走去,個子?很高?,清瘦,乾淨的白色襯衣,她渾渾噩噩的想著,付嶠禮在這裡做什麼,走得她頭都暈了。她想叫他別走了,可是?她好像還?在半夢半醒中,開不了口。
直到那個人?從她胳膊下拿出溫度計,聲音是?陌生的,「還?在發燒,不過比上半夜低了,三?十七度八。」
旁邊聽到媽媽的聲音,「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