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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乐翔是党寒夜毕生心血所在,虽然这样说有点悲凉,但我必须承认这是事实。它代表着中国人的创业神话,是中国人在经济领域与西方谋求平等的一把利剑,它是在斩断横亘在发达和不发达国家之间那张歧视和不公平的网的战役中的先锋。这把利剑应该在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手中挥舞拼搏,最终成就我们的东方神话。
所以,我能理解党寒夜缜密思维中包裹的那颗赤胆忠心,如果这把剑有一刻曾经落在我手中,我必不能辱没使命,那怕只有白驹过隙的一瞬间,我也会竭尽全力。
党寒夜回到海都的第十五天,凌晨零点,我在睡眼迷蒙中看到他的嘴唇似乎张翕。我的神智倏然清醒,听到他低低的声音:“雪,雪,雪……”
他是在叫我,还是在描述他昏迷前眼前雪崩的景象?
“先生?”我轻轻地叫他。
他终于半睁开眼睛,似乎看到我了,然后又陷入沉沉的梦里。
我按了呼叫,医生们全部赶来,会诊了大半夜,毫无收获,白天补觉去了。
上午十一点。党寒夜悠悠转醒,我知道他一定会没事的,我掩饰不住的喜悦,但是他很疲惫,似乎经历了几世的轮回劫难。
我的天空灰云褪尽,清澈明朗,一切开阔起来。
以后几天里,党寒夜每天都会有五到十分钟的清醒,但是精神不好,我感觉到,有些东西在他身体里慢慢褪去。或者准确的说,是他在放弃什么东西。我的惊恐和不安又慢慢升起来。
周六的早上,他醒过来,突然说想吃东西,我立刻打电话给韩乐翔酒店做。他说明天召集韩乐翔董事会成员在他病房开董事会,还要公司重要高管列席,还要请两名公证员,还要把他的律师请来。
我不知道开董事会要公证员做什么,但我一一照办,但他说请他的律师来,我怕了。
即使韩乐翔酒店如何努力尽快做出寒夜要吃的饭,但梁美红亲自送到病房时,党寒夜刚刚睡去。
我能感受到这位职场白骨精内心的失望,也能看破她努力掩饰的爱意,她深深爱着这个昏迷中的男人,即使知道没有未来。
第二天,被通知开会的人一大早就赶来医院,但是等到日已偏西,党寒夜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夜幕降临,我不忍让大家再等下去,刚刚要请大家回去,他就醒了。
“先生,你醒了?”我轻轻地问候。
他无力地望望我道:“他们都来了吗?”
“嗯,”我点点头,“都等在门外,我去请他们进来。”
他闭上眼默许,休息,我去请人。
在医护人员的小心监督下,众人陆续进了病房,虽然贵宾病房足够大,但也被挤得水泄不通。
我伏在寒夜耳边轻声道:“先生,大家都来了。”
他微微缓缓地睁开眼。
所有人屏住呼吸,很多人眼睛里已经存满泪水,不久前还神采飞扬,和大家一起谈笑风生的朋友、领导、同事、顽强男人,现在,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堆现代化机器围绕的病床里。
沧海桑田。世事变故,莫过于此。
“阿箭。”寒夜轻轻叫了一声侯羽箭。
侯羽箭忙挤过去,站在他旁边。
党寒夜看了看侯羽箭,又闭上眼睛,很久才低声道:“带着吗?”
侯羽箭匆忙从内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党寒夜的眼前。他没有睁眼,只说:“交给薛之雪。”
侯羽箭郑重地双手奉上,我忙双手接住,心中狐疑万千,从来没有见过侯羽箭如此正经过,这信封很轻。
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个信封,猜测,揣摩。
寒夜不让大家如此费心机,说道:“打开。”
我看了一下信封,牛皮纸的信封,封得十分完好,是用浆糊粘住的,似乎已经封了很久,封皮上什么都没写,再普通不过的一封没有封面的信封。
我也不吊大家胃口,直接将信封撕开,从里边取出一张纸来,薄薄的一张信笺,四折平叠。
“念。”寒夜命令道。
我将这张纸拆开,拿倒了,正过来,再看,两个字的标题。这两个字映入眼帘、传入脑海的瞬间,我的心惊了,巨*翻腾,苦水将心彻底浸透,我不准他写这两个字,他不需要,他不会有事……我下意识地摇着头,彻底,彻彻底底乱了心。
“念。”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念,为什么?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唇颤抖,眼泪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