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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里怎么说?”田小悦问。
“什么怎么说?”周振生有点反应不过来。
田小悦说:“处里不准备送送你?”
周振生笑起来,说:“看你小田说的,你当我这是光荣参军吗?几个处长们过去就不待见我,现在我这一走,他们才不管呢。万一我有一天灰溜溜地回来,你说他们还要不要为我摆接风酒?所以,我也知趣,我悄悄地走。”
田小悦说:“今天中午我和邓一群送送你。”
周振生说:“不用不用,小田你别这样。”
邓一群也说,“是啊,我和小田送送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谈谈心,以后再和你说话就不易了。”
周振生说:“那好,我今天请你们。”
处室里又恢复了过去的那种宁静。
周振生走了,别人装成好像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
那天中午,邓一群和田小悦在时代大厦对面的那条巷子里一家叫“四季春”的小饭店请周振生吃了一顿。三个人坐在一张小桌子上,要了好几样菜,田小悦还特意要了一瓶酒。她自己居然也用小杯陪了周振生喝了好几杯,喝得脸红红的。周振生对她说:“田小悦,在机关里你是个很懂事的姑娘。”田小悦笑起来,说:“哪呀,你不要这么夸我。”周振生说:“我绝对不是夸你。是真的。别看你年龄不大,但你为人处世很优秀。”邓一群一下子在心里悟过来,想:是啊。别看她是个小姑娘,但平时做事就是不一样,家教使然。对于人情世故,她要比自己懂得多。
小饭店外间的电视里正放着一首流行歌曲: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邓一群笑着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啊。田小悦就笑着对他说:你也应该出去走一走。你这是坐而论道,临渊羡鱼。邓一群笑一笑,想:我是没有那份勇气的。得到这样的工作,对我来说,是多么地不易啊!我怎么能够轻易地失去它呢?再说外面世界虽然精彩,但它不同样也有无奈吗?事实上,人时时就处于那种精彩与无奈之间啊!
周振生对邓一群说:“小邓,你在机关里表现是不错的,你好好努力,将来一定比我好。”邓一群笑笑,说:“怎么可能呢?像我这种人一没有后台,二又不会通关系,能在机关里干已经很不错了。”周振生说:“你不必谦虚的,我看得出来啊。人要从一开始就要表现好,像我这样再从头来已经不行了。”邓一群默默地听着,他觉得周振生对他讲的话都非常诚恳。他是聪明的,他是了解他的。他说像他这样能从农村出来本身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不去奋斗,那么到头来必然是一切都无所得。既然他从农村里出来,就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奋斗方向。邓一群被他这一说,内心里就更明确了。但他不说。
最后的饭钱是田小悦掏的,她非要那样坚持,坚持得周振生不好意思。
回来后,邓一群也一直觉得自己欠了她的情。他后来拿出五十元钱给她,说:“这算是我和你合请的吧。”她嚷起来,说:“小邓你干什么呀?一点小事,你也要放在心上。”他就愈发不好意思起来。
工作,照常进行。
一切又都那样按部就班。
青年机关干部邓一群不折不扣地完成领导们交给他的每一项任务。他已经开始熟悉机关工作的道道,并且对很多工作开始驾轻就熟。说起来这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可以说,他刚来的时候对制订计划是一窍不通,完全是靠认真学习才掌握的。而且,掌握得很快。
他的表现得到了领导们的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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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
尽管邓一群的工作受到了领导的肯定,但他却并没有得到受到重视的迹象。或许,他们认为他做的仅仅是他应该做的。
他隐忍着。
在机关里就要这样,一切还得要机会。没有机会也是不行的。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他想。
邓一群忽然想起来,他已经有许久没有去看望虞老了。一年?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知道虞老变得有些欢迎他去了。虞秘书长对他最初的反感在慢慢消失,这其中很大一部分作用是他的老伴。他的那个老伴不反感他。每次去,邓一群都特别谦恭。他去看望的时候也很简单,只要提两斤水果就行了,然后再多准备些对虞老和邓阿姨的恭维话。他每次去都表现得很听从虞老对他的谆谆教导。虞老对现在的年轻人很失望,说现在的年轻人没有理想,只知道听流行歌曲,留长发,穿奇装异服。对现存的社会形象,他也充满了担忧,认为眼下资产阶级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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