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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生活。往往是,娘老子包办嫁过去之后,姑娘就想方设法跟婆家的人闹别扭,不是清早起来挑水把井水弄浑了,就是煮饭的时候往鼎罐里头撒米糠或者撒别的东西,然后跟婆家的人没完没了的吵架,弄得家里鸡犬不宁。这日子没法过了,最后让婆家扫地出门。
刘翠花的屋背后有棵大樟树,树枝紧挨着屋檐。从大樟树底下经过时,父亲抬头瞅了三楼一眼,小窗口关得死死的,显然,刘翠花不在里面。
三楼是跑马楼,四周都有走廊。
父亲心里清楚,三楼有三间房,一间是粮仓,放谷子用的,一间是刘翠花的闺房,另一间空着。刘翠花的娘老子和那个有点傻的哥哥,住在二楼。二楼的梯子,架在屋背后。三楼的梯子,架在娘老子的房间里。这都是刘翠花跟他在草窝窝里说的。
父亲跟在张寡妇的屁股后头,心事重重地去了张寡妇的家。张寡妇的家,就住在刘翠花的坎脚,那丈把高的坎是用石头砌起来的。父亲进屋的时候,刘老卒卷曲着个身子在烤火桶里睡得正香,烤火桶放在外面的堂屋里。父亲跟着张寡妇径直去了里间的火炉铺。
十里八寨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火炉铺。火炉铺一般是用板栗树搭起来的,离楼板有一尺六寸高,上面铺着木板,中间有个鸡窝大的火塘子,火塘子是用来烧火煮东西的,下面填土,用四块厚厚的青石板围着,中间支着个三脚铁架。张寡妇让父亲在火炉铺上坐着,然后到楼脚抱来干柴,烧火,然后把鼎罐端到三脚铁架上,开甜酒,并往滚烫的甜酒里打了四个荷包蛋。珍贵的客人来了,要开甜酒,这是规矩。甜酒是十里八寨用糯米酿制的一种饮料,味道香醇可口,盛夏酷暑,用清凉的山泉水泡上一碗甜酒,喝了,香甜沁人心脾,使人精神焕发。冷天则用鼎罐煮,但是,甜酒不叫煮,叫开,外面天寒地冻的,主家只一句——开甜酒喽!就把人心开得暖乎乎的。
第二章 姑娘的小窗口(4)
只一袋烟的工夫,张寡妇就把满满一海碗鸡蛋甜酒递到了父亲的手上。
张寡妇看着父亲,暖乎乎地说:“侬,趁热喝了吧,喝了身子暖和点。”
父亲也不急着喝,他用筷子在海碗里捞了一下,见四个荷包蛋都在里面了,赶紧说:“正英姐,赶紧拿个碗来,咱们分着吃撒。”
见父亲心疼自己,张寡妇眯着荷包眼睛笑开了:“不就是四个荷包蛋吗,有什么好分的?快点吃吧,冷了就腥了。”
父亲低头喝甜酒的时候,天色暗下来了。
张寡妇扭着屁股笑嘻嘻地进了隔壁房间里,不一会,便拿着一盏桐油灯出来了,一只手扶着那点脆弱的灯火。炉火上方三尺不到的地方挂着个黑乎乎的竹架子,是用来晾湿东西的,湿了的草鞋就放在竹架子上,烧火烤。张寡妇顺手把桐油灯挂在竹架子上,然后上了火炉铺,紧挨着父亲坐下来。
见海碗里还有两个荷包蛋,张寡妇柔声问道:“侬,你怎么不吃完起撒?”
父亲说:“好东西我怎么能一个人独吞了呢,这是给你留的。”
张寡妇说:“你吃撒,这东西姐经常有得吃。”
说着,张寡妇的目光在父亲俊俏的脸上轻轻地刮了两下,然后撒娇:“你要是真的心疼姐,今晚就把你的*让姐吃一顿。”
“那东西能吃吗?”
父亲笑得合不拢嘴,就咧着个嘴巴望着张寡妇。
张寡妇在脆弱暗淡的灯火下,又多了几分妩媚。
张寡妇连连说:“能吃哩,能吃哩!”
张寡妇说这话的时候,柴火突然熄了,迟迟没有燃起来,火炉铺上烟得厉害,父亲就咧着嘴巴猛吹,柴火不但没有燃起来,反而让烟子灌进眼睛里了,熏得眼泪直流。
见状,张寡妇用铁钳子在火塘子里狠狠地刨了刨,话里有话地说:“这人要忠心,火要空心。”
火刨空了,空气一进去,柴火“呼”地燃起来了,旺旺的炉火烧红了张寡妇的脸。然后张寡妇就红着个脸,咯咯地笑:“你晓得不?一餐不吃饿得慌,都快半年了,姐正饿得要命哩!”
一听这话,父亲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正英姐,我看你还是趁年轻漂亮找个男人,免得老是挨饿。”说完,父亲把荷包蛋整个送进嘴里,吃了起来。
张寡妇用手摸摸自己的脸蛋,摇摇头,说:“姐都老得发霉了,哪里还年轻漂亮呀!”
“那你为么子不肯做我的婆娘哒?”
父亲不解地看了张寡妇一眼,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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