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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锦仁儿酥?
情况出乎意料,陆妍笙一劲儿的火气被生生堵在了喉咙里。他在她身旁坐下来,将那小包袱拆开来,里头装着几个晶莹酥黄的小圆饼子,他伸手探了探,还温着,又说,“这是蜀地的特产,州官给带来的。你是北方人,我估摸着你没吃过,便给你带了些来。”接着掖起袖子捻起一块递到她红艳艳的小嘴边上,“来,我喂你。”
又是这种体贴入微的情态!天底下居然真的有这种人,他做了那样对不起她的事,还好意思在她面前虚情假意,难道就不觉得心虚么!真教人恶心得反胃!
她气闷难忍,一把将他的手佛开,连带着手中的锦仁儿酥也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瓣儿,“严烨,这么装模作样有意思么!我问你,太子许了你多大的好处你要这样害我?景晟荒淫无道,你为虎作伥,就不怕遭天谴么!”
他垂眸瞥一眼地上的糕饼,伸手从怀里摸出只冰白的手帕揩了揩手,面上的神色随之冷下去,声音出口也没有丝毫温度,“臣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
“到这时候你还要跟我装傻充愣?”妍笙气得浑身发颤,抖着手指他,“你以为我还被蒙在鼓里么!今日我就明白地告诉你,若明日你敢将我送入养心殿,我就跟你鱼死网破!你若不信咱们尽可以试试看!”
严烨怒极反笑,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半眯了眸子沉声道,“横竖在你心里我就是坏到底了,是不是?”
她气得哭起来,卯足了力气挣扎,边声嘶力竭地喊“是”,“你岂止是坏到底了,你根本不是人!你口口声声不是说喜欢我么,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事!你觉得我人傻好糊弄还是怎么?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算计我!”
他气得嘴唇都开始颤抖,冲口而出:“李景晟若敢对你有半分不敬,我有几千种法子让他生不如死!你以为明日养心殿中的人真的是太子么!”
这番话说出口,不只是陆妍笙呆住了,就连他自己都是一愣。
但凡牵连到她的事,哪怕一丁点儿,都能让他阵脚大乱。他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摆在眼前,他爱她,所以兴起了太多诡异恣意的念头。他之所以答应景晟,心中有自己的算盘,荒唐透顶的歹念,让他不敢直视,却又无限神往。
她瞠目结舌,瞪大了眸子一把扯过他的袖襴,颤声追问:“你说什么?不是景晟……不是景晟那是谁?”
他被问得浑身一震,眸子里划过了一丝慌乱,忽地佛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强自镇定,“夜深了,娘娘早些休息吧,臣告退。”言罢再也不做逗留,拉开殿门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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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月落乌啼
浑浑噩噩的一夜;本以为会彻夜不寐;却分外离奇地睡过去了。然而这一觉并不安稳,梦中场景如走马观花;前一世的点滴中又间或夹杂这一世,教人分不大清明了。
远处似乎有一团迷蒙的白雾;一个挺拔的人影立在虚无之中;模糊间朝她招手。她混沌了;脑子里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徐徐吹散开那一圈圈烟雾,后头是一张熟悉的脸;眉目如画;好看得像高不可攀的仙人。
他微弯起唇角朝她笑;阔袖抬起来握住她一双柔荑,嘴唇似乎动着,是在说什么话。模糊之中什么都听不真切,她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那方的严烨仍旧只是温润地笑,薄唇开开合合,她努力地去听,好一会儿才终于听清了两个字,他在喊她的名字,说,“卿卿。”
妍笙是个姑娘家,被人喊起闺字时脸红得像要滴出血。她略扭捏,不大好意思的情态,羞怯道,“你别老这么叫我,叫人听见怎么办。”
严烨仿佛听不懂她的话,忽地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樽白玉杯,端在手上,衬得修长如玉的指节能发光似的。杯中盛酒,他将酒樽递过来给她,温声细语地哄,“卿卿,过来,乖乖把这杯酒喝了。”
他的声音是润泽的,像山涧里流淌的泉水,细细地流进她的心坎儿里来。她脑子里浆成一团,仿佛什么都忘记了,眼前的世界是一片空荡荡的白,他成了眼中唯一的风景。他的笑容近在咫尺,抬手就能碰触得到,她被蛊惑了,鬼使神差地伸手接过酒樽。
“陆妍笙你疯了!你想再死一次么!”
仿佛有巨雷在天际乍起,惊破了一池幽梦。她骇然失色,再抬眼时周遭的一切已经面目全非,漆黑的夜色,幽寂的永巷,耳旁时不时传来几句梦呓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