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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可能会进入切除乳房的伤口组织,这样的话情况将会更糟。在确定乳房中的肿瘤是否收缩之前,我们不太可能做手术。”她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我们应该对此感到高兴似的。
“我们有时用来对抗肿瘤的另一种方法就是荷尔蒙疗法——”——是的,荷尔蒙疗法!我记得好像在小册子上看到过——“但是这种方法也不行。通过你的血液我们已经查到你的雌激素受体是阴性的,荷尔蒙对肿瘤细胞不会起作用,但最恼人的问题是,切片检查表明——”——好,继续说啊——“肿瘤是扩散性的,也就是说可能已经扩散到血管了,你知道,嗯——”
不,我不知道,因为在学校我学的是艺术专业,而且听起来也许很荒谬,但直到最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癌症,一次都没有。因为卡门脸上也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所以谢特玛继续解释,就像儿童电视节目的广播员解释为什么成人会发起战争一样。
“看,是这样。血液细胞通往全身,这也就意味着癌细胞也通往全身了,你血液中的肿瘤标志物还没有到达警戒水平,但还是有可能癌细胞已经在你全身扩散了。”
卡门和我长时间对视着,没有说话。我用拇指摩擦她的手。谢特玛也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打破沉默。
“现在如果任其自然,恐怕你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最多只有一年。”
这句话只不过是刚才所有那些信息的一个合乎逻辑的结果,但是对我们来说仍然像一个晴天霹雳。最后还是说了。那就是这样了。一位女人去看医生,医生告诉她她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卡门开始颤抖,用手掩住嘴,开始哭泣,她的肩膀不停在颤动。我心如刀绞,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是个打击,不是吗?”谢特玛颇有洞察力似的说。我们没有回答,两个人无言地搂着,卡门一直哭,我已经呆了。
“现在怎么办?”过了好一会儿我问。
“我建议尽快开始化疗,”谢特玛继续这个谈话,看得出来,话题回到她的专业领域上让她松了一口气,“可能的话,这个星期就开始。”
化疗。过了几分钟,我才会过意来。化疗。我在小册子上看到过:秃顶。看到过:病入膏肓。看到过:我们都很清楚化疗没有什么作用,但是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
谢特玛接着说,“化疗实际上会影响到全身,所以最有可能对抗癌症。”
“放射疗法怎么样?”我问。卡门这时也抬起了头。是的,放射疗法,他们也常用的,我看到她充满了希望。不知为什么放疗听起来没有化疗那么糟糕。
谢特玛摇头。愚蠢的问题。
“放疗只对局部有效。如果只在乳房上,是可以用的。但现在我们是要从全身排除癌细胞,所以化疗才是最好的方法。”她说,显然她恼了,因为刚才她已经解释过了。
“关于化疗你能否再详细解释一下?”我听见自己问道,就好像我在询问新款奥迪A4的卫星导航系统。
谢特玛抬起头来,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孩子很高兴别人让她来说说她喜欢的游戏。我们上了一堂化疗的速成课。原理很简单,通过化疗给予人体重创,目的在于给癌细胞以更加剧烈的重创。癌细胞失去支撑,就朝各个方向乱窜,就像一个没有中场球员的足球队。它们甚至可以通过骨骼生长,谢特玛说,语气充满景仰,过度的热情使她有失分寸了。但也出于同样的原因它们比人体内健康细胞更易受影响。不幸的是,所有分裂速度快的健康细胞也会遭到破坏。“比如你的头发,范迪安潘夫人,你会有掉头发的现象发生。”
谢特玛现在回复到最佳状态了,“我认为CAF疗法的课程对你是最好的选择。CAF,就是环磷醯胺、阿霉素和氟尿嘧啶——”——我们点头,好像我们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一样——“还有一种药物用以对抗由化疗引起的恶心、呕吐——”——我们又点头——“即使是这样,有些人还是会呕吐得厉害,但是可以用药来对抗这一问题,如果必要的话,每次化疗后都可以吃药”——我们逐渐进入了一种精神恍惚状态——“——所以大部分人一般都吃得更少了,当然恶心加上缺乏胃口会打消你吃的欲望——还有可能腹泻,如果腹泻持续了两天以上,就必须联系我们——”——好像她在谈论一台漏水的洗衣机一样——“口腔黏膜也有可能发炎,月经可能会变得不规则,或完全停止。最后,必须注意不能发烧。万一发烧了必须给我们打电话,即使在半夜也必须打电话。”
我再也不想听了,我什么也不想听了。卡门听到“头发”、“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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