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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好。
“我是个愚笨的人吧,基德先生?又任性、又懦弱,不敢与自己的血缘兄弟为敌,勇敢地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来,结果拖累了许多无辜的人,让那些关心我的人失望了。我是个那样的人吧?”殿下抬起头来,幽幽地看着我。
“您不是的,殿下。您是我所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之一。您用您的剑举起了您的帝国!”我丝毫也没有迟疑,立刻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您是勇敢的战士、智慧的统帅、也将成为一个崇高和仁慈的君主。”
“勇敢的战士?智慧的统帅?仁慈的君主?您也这么看待我么,基德先生?”殿下无力地苦笑起来。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奇怪的是,我衷心的赞美非但没有让殿下感觉更好些,反而似乎让他愈加烦躁起来。他有些激动地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为什么你们都这样想?”路易斯殿下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尽管他仍在微笑,可嘴角却好像在神经质地微微抽搐。
“父王希望我成为出色的王子和国王,继承他的事业;母亲希望我成为仁爱的兄长、照顾好我的弟弟;人民希望我仁慈,让他们活得更丰足;士兵和将领希望我勇敢智慧,带领他们赢得更大荣誉;就连迪安索斯,我最熟悉和最敬爱的朋友,都希望我成为一个强权的君主,与他结成更加强有力的联盟……可是,谁问过我希望成为什么?谁指望过我成为我自己?”
说到这里,殿下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略略迟疑了片刻,抱歉地看了看我,而后缓步走向书房一侧的键琴处,掀起乌亮的琴板,露出一拍象牙色的琴键。他坐在琴前,闭上双眼,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缓慢地将气息吐出来。当他的表情看起来完全平复时,他将双手放在琴键上,开始了缓慢的弹奏。
这是殿下的习惯,每当他感到心情烦躁、或是遇到什么让他忧虑的事情时,他总是喜欢弹奏乐器,用歌声和乐曲声排解他的心中的淤塞,让他的心情恢复平静。
象牙色的琴键流淌出象牙色高贵古典的旋律。那旋律既熟悉又陌生,我无法形容它究竟是怎样的,它仿佛是极端的朴素与极端精致的矛盾产物,一个个听起来似乎温柔的音符却像大锤一样敲打着你的肺腑,让你忍不住感到一阵悲伤,却又油然生出一种豪迈的情怀。
“……擦尽最后一抹血迹,
刀锋重新闪起光明。
英雄彼德森又赢得了一场胜利,
可忧伤和哀愁却盈满了他的心……”
这是一首赞美数百年前建立横跨法尔维大陆的斯迈德帝国开国之王、在当时就被称为“血冠的王者”的彼德森封桑坦德大帝的英雄赞歌。和其他与这位铁血君主相关的歌曲不同,这首歌并没有歌颂王者的武功和战绩,而是截取了一场战斗之后血冠的王者怜悯矛盾的心情。因为立意独特,这也就成为了关于那位伟大君主传唱最广的一首乐曲。
“……又一个名字离他远去,
他的挚友,雷哈格尔将军。
随他而去的还有他的军团,
以鹰翼为冠的勇者之群。
杀死他们的是野蛮的威特人,
奸诈的菲尔德是他们的首领。
他们已付出了覆灭的代价,
可王者之友却再也无法复生……”
曾经有不下五十名吟游诗人在我的酒馆中吟唱这首诗歌,他们中不乏小有名气的流浪歌手,可是我从没有听过有人能够像路易斯殿下唱得这样优雅和忧伤。殿下的歌声就像晴空中漂浮的云朵一样,轻柔、曼妙,让人无法琢磨,却又拨撩得人心头一阵温柔。
最神奇的是,同样的歌曲,在那些吟游诗人口中,就像是华丽的过了头的虚假传奇,而殿下唱起来却像是亲眼所见,让人信服,让人沉浸于那样的情景中,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以铁血手段著称的血冠王柔弱矛盾的一面。
“……仇恨不会带来和平,
只会将战争的种子越埋越深。
倘若战争是一场深重的罪恶,
就让我独自承受神明的戒惩。
愿这世上的所有争斗都止于我手,
愿不再有人因仇恨而燃起战火。
愿我眼望向再无刀兵,
愿我剑指处再无纷争……”
每当酒馆中的吟游诗人唱到这里时,他们的声音总是激越高亢,把这首歌曲最后的几句誓言唱得铁骨铮铮、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而路易斯王子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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