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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霸道了半辈子,历来呼风唤雨惯了,甭管在府里还是府外,谁见了不是点头哈腰的,便是有头有脸的人见了,亦是对他礼让三分,可偏偏跌在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
她时时刻刻躲着他,避着他,如避蛇蝎。
纵使如何掏心掏肺的待她,仍是落不着半点好,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疼。
沈毅堂闭了闭,强自压着心里的怒意,可是仍觉得胸腔里一阵一阵的捣鼓着,那无处宣泄的怒气蹭蹭的就冒上了头顶,火气突突的,扯得太阳穴生疼。
嫉妒,难受,甚至还有些委屈,一股脑的交织着。
一抬眼,便见眼前的小丫头面色惨白,泪意横生,只觉得火气又不打一处来。
他最是见不惯她这幅惧意横生的模样,他是洪水猛兽么。
春生咬着唇,眼睛里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就这样流了下来,她是有些怕他的,她只是个奴才。
诚然,只需要他一句话的事儿,就可以随意将她送人了,发卖了去。
她当然知道,卖到旁的地方,给人当奴作妾还算是好的,更有甚者,兴许还得卖到窑子里去做娼做妓呢。
春生心中害怕,可更多的却是觉得委屈及屈辱不堪。
他言辞厉色,一口一句勾引,难道,在他眼中,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么?
他一口一句对她千好万好,对着如同阿猫阿狗似的,高兴了便逗两下,不高兴了便言辞厉色,指着鼻子随意的指责,告诫,甚至是出言不逊的侮辱,这就是所为的对她好么。
她是被他困在笼子里的宠物,这个不许,那个不能,若是惹得他不快了,便还有被随意送人,发卖的境地。
呵,他如此看轻她,践踏她的脸面,将她踩到了泥泞之中。
若是这般是为了她好,那她可还真是消受不起。
她不愿委曲求全,亦是不会讨人欢心,被他厌弃,横竖不过早晚的事儿,早死早投胎,生得继续遭这份罪,活碍人的眼。
春生任由着他捏着下巴,怒火朝天的指控,只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去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沈毅堂见了,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儿,咬牙道着:“好啊,很好,你还跟爷较上劲儿了是吧,是爷平日里对你太好了是罢!看爷今日不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一时只伸起了手。
春生不由瞪大了双目,只以为他要一巴掌扇来,下意识的躲了躲。
却见他只是气急败坏的指着门外吼着:“人呢,都死哪儿去了,还不给爷死进来!”
春生不由一愣,她还以为他是要动手打她呢。
外头莞碧,杨二等人被这一嗓子吼得心里打颤,两人对视一眼,莞碧只下意识的抚了抚胸口,有些不安的捏着手中的帕子,却是刻不容缓了推了门进来了。
一进屋,便瞧见主子爷一脸的铁青,而春生则缩在墙角,一脸的泪水。
莞碧心中一跳,见这两人一见面就又闹成了这等地步,只叹了一声造孽啊。
双腿不由有些打颤,颤着身子小声的道着:“爷···”
沈毅堂只冷着脸冲她吩咐着:“去将归莎速速给爷唤来。”
莞碧听了哪敢多问半句,只连连称是,忙不迭点头,转身立即出了屋子。
春生闻言只下意识的抬眼看了沈毅堂一眼,双手有些不安的掐得紧紧的。
不多时,归莎便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许是路上听了莞碧的提点,知晓里头是怎样一副光景,一进屋里也不敢随意张望,只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道着:“不知爷唤奴婢过来,有何吩咐?”
沈毅堂瞥了一旁的春生一眼,只对着归莎吩咐着:“归莎,你去将她的东西收拾下送到爷屋子里的次间,打今儿起就让她直接搬到爷的屋子里伺候着,通知下去,打从今日起,她便是爷屋子里的一等丫鬟,别的事儿皆不用做,只专门负责贴身伺候爷的起居。”
归莎听了一愣。
春生闻言大惊,只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沈毅堂,面上变得非常的难看。
见人不动,沈毅堂皱着眉道:“还站着干嘛,爷的话听不懂是么,还要不要爷在重复一遍?”
归莎一顿,只下意识的看了他身后的春一眼,心中是惊涛巨浪,随即又觉得有些了然,忙将脸色的复杂之色隐了去,只忙不迭的应着:“奴婢这就去办。”
转身便退下了,只吩咐着几个小丫头一同到春生的屋子里收拾东西。
屋子里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