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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刚到。”
“老弟失踪了三天……”
“不是失踪,养伤去了,好霸道的散经绝脉奇毒,中者必死。”周游掏出两枚牛毛针推至小诸葛面前:“在下中了三枚这种毒针,针本身除了淬有奇毒之外,更有一种可令中针人毫无疼痛麻痒感觉的药物,因此中针人毫不知道自己中针遭了暗算。杨东主认识这种毒针吗?”
小诸葛细心挑亮了灯,仔细地观察两枚牛毛针。
久久,他递回针苦笑着说:“很抱歉,兄弟孤陋寡闻,不但不知道这种针的来历,而且也没听人说过这种针,看针的大小形状,江湖上配使用这种针的人,好像没有几个。”
“不错,太小太轻了,不是功臻化境腕力惊人的内家高手,还不配使用这种毒针。”周游将针藏好说。
“挟在指缝内近身暗算,确是可怕。”
“不,这种针不是为贴身暗算而设计磨制的,而是夹在指缝中,用腕力发射而不能用指弹出,用指弹一次只能弹出一枚,要想在两丈内贯入人体,得下二十年苦功。”
“这是暗算老弟的毒针?”
“不错。那位叫胡图的人怎样了?”
“不知道,反正已被人带走了。”
“那叫金嗓子的汪萍姑,与东主有何渊源?”
“她是在各处酒楼卖唱的,是本府人氏,有时到敝店赚几个钱糊口,唱得不错,在下与她倒还谈得来,如此而已。听说她与郑掌柜的有一手,可能是真的。”
“她在贵地卖唱多久了?”
“快一年了。”
“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有一个老娘,一个白发老仆。”
“她会不会弹琵琶?”
“琵琶?没看过,她卖唱时,通常由那位老苍头吹箫相和,悲悲咽咽地又凄凉又落寞,令人百感交集。”
“她今晚在何处卖唱?”
“这……好像是入暮时分,政和坊梁大户梁二爷宴客,把她唤去应酬,这时不知道还在不在。”
“梁大户家,是不是门口有两个石鼓的梁家?”
“对,那就是梁二爷的家。”
“大户人家宴客,三更不过不会散席。”周游推凳而起:“杨东主,请赶快就寝。”
“这……”
“你明白我的意思。”周游阴森森地说。
小诸葛打一冷战,悚然离座往内房走。
三更未,梁大户的正厅仍有灯光,宾客大部份都已经走了,夜静更阑,只有三四位宾客尚未告辞,余兴未尽,正在品茗听金嗓子引吭高歌。
梁二爷生得一脸福像,脸团团富家翁风度不差。
其他的四位宾客,皆是四十上下的彪形大汉,但穿得非常体面,也像真有身份有地位的地方名流。
金嗓子在萍姑今晚打扮得甚是出色,窄袖子玉色短春衫,水湖绿八折罗裙,一头青丝挽了巧手精梳的盘龙髻,凤钗垂下一串白玉珠,鬓旁再加上两朵绿绒花。
灯光下,媚眼儿水汪汪,红唇贝齿配上粉面桃腮,风情万种艳惊四座。
那位老苍头真的老了,老态龙钟毫不起眼,与世上所有的老人一样,没有任何特征,没有一丝生气,有的只是岁月留下的遗痕,和对世间漠然的神情。
手中的箫,却是上好湘妃竹精制,出自名匠之手的妙品。
箫声幽切,荡气回肠,颤音的控制几至无瑕境界。老苍头指法之纯熟,中气之充沛,与他的年龄完全不同。
金嗓子手中揉着绣帕,用珠圆玉润的金嗓,正唱出一阕李后主的相见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春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词虽名为相见欢,其实词意一点也不欢。
这位文学天才比帝王气魄要丰富得多的亡国之君,晚期写出来的东西令人不忍卒吟,虽由号称金嗓子的汪萍姑口中唱出,仍难令听者欢愉起来。
右面的一排交椅本来坐了两位宾客,不郊何时一旁却多出一个人来,鼓掌喝采:“好,金嗓子名不虚传,好感人?我这里要掉泪了,好个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所有的人皆大吃一惊,隔了一只茶几的两位宾客,几乎惊跳起来。
梁二爷倏然而起,脸色一变。
老苍头放下箫,老眼漠然不带任何表情。
厅门口,当门站着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太婆,支着一根枣木棍,冷漠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