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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点头,阿株抬手接下,正欲搁置,想让彼岸多歇会时,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拿来我饮了它。”
不想他早就醒了,阿株将药盏递给他:“可是睡不着?”
“不是。”彼岸慵然抬眸,探出手接下药盏,轻轻吹开汤药上飘着的零碎花瓣,“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睡饱了,不想动弹,干脆躺着。”
阿株淡淡道:“也好。”
彼岸闻言扑哧一笑:“反正只要我不出去,做什么你都认为好。”
阿株关切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责怨:“还有一个月溟王就回来了,若你不想整个宫殿的魂女为你陪葬,不想阴司地司那些个官员因你受牵连,就莫要胡闹了。”
“还有一个月?”彼岸心头一紧,自言自语的低喃道:“这么快。”
确实很快,连凤晟音都没有想到自从彼岸离开的那天起,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竟是容不得她有丝毫的喘息,而情绪亦是大起大落,大悲大喜。
山谷腹地开阔平坦,顾璋川的军营就驻扎在这可容纳万人的山岭前,因少典飞鸽传书要求顾璋川在徐城南边的山坳处扎营,所以全军休整。
根据上一次楼信彦对行军布阵的几点建议,顾璋川重改布兵设防,在重点处加派暗哨,使其更加森严,方圆数十里无人敢接近。
至于少典为何要让顾璋川停止前进,这话要倒回去说了。
那日凤陌南跟彼岸做成交易后离开了京都,他知道顾璋川要南下,便留了个心思,与其另辟蹊径,不如远远的悄身跟在大军之后。
少典本来打算借第六道溟卷为幌子引凤陌南入他设好的局,可经密探查报凤陌南居然胆子大到跟着顾璋川南下,这如何不让他又气又喜。气的是凤陌南如此狂妄,是他根本就没有把七少放在眼里还是他真就凭恃着什么,故而成竹在胸运筹帷幄。喜的是一旦顾璋川的四十万反扑,不消自己动手,凤陌南就为他自个儿设了个死局。
正在少典暗自窃喜之际,凤陌南悄手布置着南下的路线,一来他有至高无上可呼风唤雨的彼岸,他才不顾忌顾璋川大军反扑,大不了让彼岸用个障眼法隐去身形,入敌方军营如过无人之地,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二来经过上次淮城一役,楼炽、楼信彦和天楼帮是否可信有待商榷,而他们提供的关于第六部溟卷下落的真实性,凤陌南也不敢轻言。于是他更加小心谨慎的选择南下路线,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他悄无声息的跟在顾璋川的大军之后。
天将黑,红云如火,在西方的天空绽放出一条炫丽的鲛绡纱,于那蔚蓝天际相得益彰,美得让人窒息。
凤晟音坐在草地上,双手抱膝,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痴迷的看着变幻莫测却又圣洁无暇的云,身边放着一个竹筐,里面装了半筐的草叶,都是吴煊吩咐她采摘的,作为一个大夫应该认识的最基本的草药。
任务一完成,凤晟音便想要偷会懒,安静的发发呆也好,跟新鲜的花草说会话也好,总之她想独处片刻,放任思绪的游离,享受无压的时光。
就这样,她一直静坐着,不觉枯燥,若是天下太平,彼岸允许,她愿在此筑建一所属于她风格的小木屋,每天都沉浸在夕阳那一片无垠的柔光中。可惜,日沉山脊,天光渐渐隐退,凤晟音无奈轻叹,现实与理想总有一段让人愤恨的距离,她不情愿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叶和枯草,弯腰拿起竹筐,再次仔细的检查了里面的药材,确认没有遗漏后,她转身,欲要抬脚离开,不曾想,眼前一幕,让她当场震在原地。
三个黑衣人,按照左中右的位置,站在她面前,左右两个人,她都不认识,唯有中间那个,亮金色的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周身弥漫的肃冷之气如同他面具上散发的冷冽之光,叫人不敢近身半丈。
凤晟音不知道他们是已经来了很久很久还是刚刚到,不管哪种,她对天发誓,她一点都没有觉察到,若是后者还好,若是前者,那岂不是自己被看了许久?
心中有些不爽,语气自然也就不佳,她微恼道:“来了也不吭一声,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仿佛被惊醒一般,楼信彦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窘迫,随后被浓烈的冷淡填满,右手手指随意一抬,向凤晟音所站的位置一指。那两个黑衣人接到命令,向她走去。
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凤晟音心底隐隐的察觉情形不妙,下意识的向后退:“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人安抚道:“姑娘莫慌,若是姑娘不吵不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