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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累了。
商承俊见他已睡,便起身走到陌蕊身边,伸手在他鼻尖一试,人已经没了气息,随口啧了一声,不知是惋惜还是别的。唤了下人进来将人抬出去,又给了那几人些银子,交代道,“陌蕊素来气性小,同我房里的人争风吃醋,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他外头有个哥哥嫂子,你把这二十两银子交给他们,若是出了一点岔子……”
那几人连连点头,领了银子将人用一张被单裹了带出去。
又有几个伶俐的丫鬟进来将房里收拾了。
一炷香时间,房里已经瞧不出先前的凌乱,屋内淡淡的血腥也早散了。
香案花几、熏炉暖香,还有床上静卧之人。
邱仲文看着自己已被包扎上了药的手掌,嘴边一丝苦笑,若他不是邱家少爷,今日是否也会同那小厮一样,被他一张床单,二十两银子打发了?
都道商家三少风流,却不知。
最是世间无情人。
倾池
此时正乍暖还寒之时,虽不比寒冬腊月,却也透着一丝凉意。
花景昭戴了一顶海獭皮的小帽,色黑质细,红纱绸的里子,边缘用石青片金织而成,这海獭皮价格昂贵,平头百姓自然戴不起,只以黄鼠狼皮染黑代之。
银白衫袍之外罩了一件金线滚边的紫貂皮对襟外卦,领袖、襟口、边幅之处皆有紫貂毛为饰,又在腰间系了一根湖绿束带,掐花描绣,十分讲究。
要说到这马褂,清初流行天青,乾隆年间兴玫瑰紫,到了嘉庆之后则尚混金浅灰了。
苏倾池如今不在,花景昭便也少了许多乐子,平日里除却指点楼里的小戏子唱戏,偶尔去几位达官富商府上唱两出堂会,便喜在这清茶馆点一壶好茶,吃茶消闲。
说是好茶,自然比不得苏倾池屋里的,苏倾池最是讲究之人,平日口渴了也得上等香茶侯着,若是稍稍耽搁了,面色定要难看好一会子。
楼里的小厮纵是机伶,也伺候不好,于是这泡茶点茶煎茶素来都由花景昭亲力亲为。
只呷了一口茶,便想到那人平日里挑剔的模样,不由便笑了出来。
说苏倾池凡事讲求精细,也不皆然,楼里的人时常也能瞧见他披衣趿鞋,抑或光着脚在门前逗雀子。要说他最会使性子才是真,自己喜欢了便怎么都好,不乐意了,任你说破大天来,他也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实在让人爱恨难消。
“邱仲文近日都跟哪些人往来?”
正喝茶,忽而听得那边楼梯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伴着一阵脚步声,似是真往这边来。
花景昭转头,瞧见楼梯上上来两个人,一个锦衣绣袍,银色滚边马褂的年轻男子,身旁跟了个面目清秀的小厮,两人正低头说话,似乎并未留意这边。
“也没旁人,不过就那几个与他交好的公子,,对了,还有一个姓蒋的公子。”
“嗯。”商承俊点点头,往雅间儿走,抬头无意一瞥,身形猛然一顿。
“爷?”
小厮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去,只见窗边坐了个风流清俊的男子,对方正含笑望着这边。
商承俊暗自咬了咬牙,阴沉着脸,“走。”
“三少,别来无恙?”
商承俊狠瞪了那处一眼,甩袖同小厮进了包厢雅间儿。
花景昭端着茶,嘴唇轻触杯沿,轻笑。
这似怨还哀……
却是为哪般?
“我大哥二哥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大少爷每日关在房内,不许外人打搅,听陆青说是在核算府里府外各项银钱进出,我瞧着也是,就前儿个,咱府里头的帐房先生被打发出府了。”
“?”
“这陈三贵原是老爷一位老友介绍来的,哪个富人家没个穷亲戚,这陈三贵也不知是沾了哪门子的亲,老爷见他长得老实,便让他做了帐房先生,这人平日也没别的毛病,就是好赌些,这次大约是在外头欠了债,被逼急了,便在账上做了手脚,咱府里头的账目,素来是一年一查,如今才年头,到年尾,那许多进进出出的帐,一时也查不出什么来,偏大少爷忽然翻帐,这才露了馅。”
商承俊点点头,“大哥素来稳重,府里上下少不了叫他操心。”
“二少爷这些日子进出府频繁,瞧样子是在准备什么,大约近期又要出远门罢。”
“嗯。”商承俊心不在焉。
小厮见他有些走神,便也不多说,恰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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