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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垂头丧气,哼哼唧唧了一下,转头就走。
走了两步,我猛然想起来还有事没问,便转身,问那医僮,“半个月,是从何时起算的?”
那医僮看着我,黑亮的眼珠子里带着笑意,“回公主,半个月,是从约半个月前开始算起的。”
我,“……”
那医僮又道,“就是这两三天,乐太医便可回宫。”
我,“……”
我狠狠抽了几下嘴角,为什么我总觉得,身边的人都不太将我放在眼里呢?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
如此大事,这医僮竟然是等着我问他了,他才上报。
私以为,这是忤逆之罪。
可是看那医僮脸上那光明正大天经地义的表情,我又觉得,似乎是我自己想多了。
他到底有没有忤逆我呢?我一时间很是纠结。
“公主放心,待乐太医回宫,奴才一定通知他,告知他务必第一时间求见公主。”
我见这医僮虽不主动,但考虑周到,便在心里默默当他是对我恭敬,继而又默默地就赦免了他的忤逆之罪。
我轻嗯了一声,又端出了公主的姿态,这才缓缓转身离开。
太医院这一行,出师未捷。没见到乐太医,却见着了墨夷。
便是在我回宫的路上,墨夷立在我道路中央,挡了我的道。
一般而言,若是狭路相逢,通常都是你我各据道路一边;而挡在路中央的这种,便说明他是有备而来了。
他在等我。
自他和我提了非分要求(将婚期提前)之后,我每次再见到他,都记住多带了根脑筋,未免再被他诓进去,我基本上是一见到他,浑身就会下意识紧绷上一层。
这时,我便防备地看着他。
他却只对着我轻轻笑,和我谈论了一番天气,又道,“这时天气正好,要不要考虑和我一同出门去走走?”
我问,“出哪个门?”
墨夷道,“宫门。”
我在心中想了一下,一口回绝,“不要。”
我拒绝完了,便绕了他离开。
他这时却是出奇地好说话,准确地说,他是连话都没说,便任我这么走了。
我一边走,一边觉得他等我,却只和我谈论两句天气,如此亏本的事,并不像是他能做的。
如此觉得了许久,我又觉得,也许是因为我最近更聪明了,所以他拿我没有办法。
一时间,我对自己的评价乍然上升。
我回宫之后,便安心等着乐太医来求见我了。
这时,阿娘离宫了,没人每天盯着我;吟妃被我封杀了,我暂时没脸去见阿爹;上官景最近忙着追陆籍,也不来找我;上官灏整天忙着算计别人,没空理我。一时间生活很是风平浪静。
我便是在这风平浪静里等着乐太医,只是,我还没将乐太医等来,却硬生生将阿娘等回来了。
本来,阿娘回来,我还是比较期待的,总归是母女,我还是比较喜欢母女生活在同一个宫墙里的。
顶多,也就是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风平浪静而已。
然而,我却是做梦都没想到,阿娘一回来,便随即推了一个巨浪出来,一下子拍到了我身上。
害我被淹得,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阿娘回宫之后不久,我得到消息,刚刚换了件衣裳换了个发型,正准备去见她,一道懿旨就先送到了我眼前。
传口谕的人是尔含姑姑。
我心中当即就有不好的预感,毛毛的。
本宫离宫礼佛七日,上官玉之罔顾本宫所下禁足令,在皇宫之内嚣张走动,实在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有罪当罚,本宫决不姑息。现罚上官玉之翌日即往西山皇家别苑修心养性,反省深思。未经本宫允可,不得擅自回宫。擅回,当以硬闯皇宫之罪论处。
霎时,我整个人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在听到最后那句,当以硬闯皇宫之罪论处时,我的心脏又凉又紧,不由自主狠狠缩了一下。
硬闯皇宫之罪是什么?
就地仗毙!
那我便是连装可怜的机会都没有!
西山皇家别苑……那个地方是很好没有错,风景宜人,冬暖夏凉春开花,一年四季就见不着不好的时候。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谁愿意被贬过去啊?!
被贬过去的,说不定连那边的奴婢都会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