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部分(第1/4 页)
何去得?且到初五日再处。”又李道:“我身子好时,这些戏玩之事,也是不喜,何况病后?只是客中兼病,竟不知午日就在目前,这几枝榴花蒲艾,不啻尧阶奠荚矣!”鸾吹吩咐,分几枝去供在灵前,留几枝养在瓶中。那厨婢就要来插,素娥道:“你去灵前插好,这里待我来养罢。”厨婢分着几枝自去。素娥取出剪刀,将蒲艾榴花,逐枝裁剪,正要配入瓶中,只见厨婢急急赶来,说道:“大相公领着差人在外,要白相公出去哩。”鸾吹着忙道:“你就说不在这里了。”素娥道:“大相公是知道的,如何回得去?”又李道:“不妨,我自出去,凭他法制可也。”鸾吹道:“哥哥这样身子,是断断出去不得的。苦小妹不着,与这兽弟做一出罢!”又李道:“他既有差人,自必经了官府,贤妹如何可以遮蔽?况我并无系恋,到了官亦不过飘然而去,便满其所欲了。何必使你出头露面?银钱与体面孰重?贤妹不可错了主意,必于争执此田!”因整顿冠服,踱出厅来。洪儒道:“这个就是吴江的白又李。”那差人听说,身边拿出牌票,向又李照一照,簇拥而去。正是:
水淋珠子天然白,日照珊瑚骨里红。
。。。
 ;。。。 ; ;
第十八回 束矢狂生翻为座上客 操戈逆弟磕破柩前头
鸾吹、素娥急赶至屏门后探看,则见美人如狼似虎。蜂拥又李而去,吓得面面厮觑。素娥道:“如今快叫申伯伯去打听,可是为那一百亩田,怎样告准状子的?”鸾吹急叫申寿前去;与素娥两人。在房里只顾打旋,不知是哭是笑,只觉得胸前气塞,心里劈劈的乱跳。等了一会,申寿回来,呆靠在窗外,说道:“是要等白相公回来,才知道的了,那里去打听呢?”鸾吹着急道:“你怎这样没用,难道白相公也没看见?”申寿道:“不是老奴没用。是老爷死得不好!”从前老爷在日,休说跟轿进去,有许多威风:就是老奴们偶然闲闯,这些衙役见了,都直立起来,你也要扯去吃茶,我也要请去吃面,发着脚的奉承。如今是乱吆喝着:“走开去。走开去!‘他可许你站一站脚儿?谁看见白相公的影子,总是老爷死了,衙门人都变得大了,还是当初的样儿么?”鸾吹听着他嘴叨,愈加气闷道:“不要说了。快些到西庄去唤未能来,他病已好了,麦租也结局了。”申寿还要争辞,素娥道:“小姐心焦,不要耽搁了!”申寿方摇头而去。鸾吹等因无消息,分外为又李担忧。
又李被差人拥至县前,却落在一个茶馆之中,便有把门、站堂、值刑的许多差人,及招房堂差,承行各项书吏,陆续而来,各拣座头,拉杂坐下。店家拿出茶点,各桌上都向又李拱手,让过那边同吃。又李大拉拉的坐着,只做没有听见,一概不去理他。那原差悄悄的说道:“那两位是房里老师,那两位是班中头役,都是极行时的,不可轻慢了他!那使胡子老师是承行,你的事情,都在他手里,我替你私下招他过来,讲一个规则,省得人多口杂,又费钱,又不好看!”又李冷笑道:“所言公,公言;为什么要私下讲究?也没有什么讲究,只同你去见官就是了!”
那原差瞪呆了眼睛,那些人都向他打着市语,原差啯都啯都的说些什么,只见众人一齐开口道:“就是明讲也好!”又李笑道:“我客中那有银钱?即有银钱,也不赏你们这些奸胥猾吏!”众人不听犹可,一听时,个个磨拳擦掌,像要攒打的模样。内中一个老者说道:“列位且不必动粗,承老师,你是承行,还是你去拍拍醒他,免得当场出丑。”那胡子摇摆过来,又提出一个不知头势人。说道:“看尊驾衣冠,像是宫墙中人;但既涉官司,就有微末前程,也不济事!况这事情重大,只怕有碍功名!此时若不破费几个怪钱,将来悔便迟了!就是原告呈词,也该抄看,当官好去辩理,不要差了念头,自误其事!”又李道:“方才票上虽未黏词,那原告的名字,是未洪儒,注语是奸婢谋闺,状子大约可知,何用抄词?至于这一顶头巾,原算不得什么前程,久已要丢掉他!事情重大,谅不到军流斩绞的地位,便有误事,也没懊悔,何须饶舌!”那承行向那老者道:“你听见么?我倒好心和他说正经话,教他筋节,他倒挺出这样死话来,看去就是失时倒运的货色!他说不到军流斩绞,官断十条路,若像照着这般样子,去触恼了官府,也就拿捉不定,便是拖着木狗去充当驿卒,也够他受用了!”那堂吏合招房道:“别人的钱,还有隔两日见效的;我们的钱,是走上堂就爆响的呢!传语的时节,只消增减一两个字眼,轻重一点子口气,草供上要紧关目,结实的略松泛些,轻松的略结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