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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当然不会有问题了!等会儿,等会儿就出来了!”姜晓风强自编著话给自己壮胆,尉迟暖给他打过的那些预防针早就不起作用了,事到临头,他仍旧执拗的要求里面的两个人都没问题。
分针跨过六个大格子,红灯依然别扭的挑衅著姜晓风的底线,在他心里,认定了那灯是跟他作对的。
仅仅半个小时,他已设想了无数种悲剧。他甚至开始试图说服自己接受失败的後果,那样尉迟暖会不会因为愧疚而把他留下?他和他,还有眼前的少年,重新组成一个家庭,然後把妹妹,把父母,把从前,都忘了!他会为了他努力的什麽都不去回忆,不想卖了自己的原因,不想妹妹的音容笑貌,不想手术失败的沈痛打击!可是,他做得到麽?什麽都不想,背著被勉强抹去的记忆跟著他一起?
有一刹那,他想到了死,生命总是脆弱,一个不小心,就碎成满地落英。
他开始後悔,如果不是自己一再要求手术,兄妹俩就这麽相互依靠著活本不是不可以的,赚点小钱够吃够花就行,他还可以娶老婆,就算真的娶不著也没什麽大不了,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
可是那样就遇不著尉迟暖了,也没有眼前的小鬼跟自己斗气,他舍不舍得与他擦肩而过?舍不舍得从来都没认识过他?舍不舍得他的那些温柔与坏都给别人,舍不舍得他形单影只坐在堆满文件的院长室里熬通宵?
只是人生从来都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舍不得,又如何?
尉迟笑然从长椅的这头不知什麽时候移到了青年的身侧,望著那人肩膀僵硬的曲线,伸出去的手指又缓缓落下。
“姜哥,你要信我爸啊!”
轻轻的一句,如水面的浮莲,悠悠漂进姜晓风的心里。姜晓风侧头,看著与里面那人相似的容颜颇为沈静的望著他,带了几份少年特有的稚气和执著,福音诗一样的瞳中,是早已写好的虔诚。
那些纷繁错杂的臆测,与问不出答案的问题与这目光以及这寥寥的几个字相遇,便轰然崩塌了,已经作茧的思维忽然跳脱了纵横交缠的迷宫。
他说:“我信的,一直都信。”
叮──
红灯灭,紧闭的大门被什麽人推开,白衣簇拥著还在沈睡中的女孩,缓缓步出了手术室。
姜晓风蓦然瘫坐在长椅上,连跑过去看的力气也没有,病床在他面前停了片刻,他已知道妹妹安然无恙。
那个恐怖的白床单并没有遮住女孩尚且较好的容颜,至於成功与否,这一刻他真的觉得不那麽重要了。
人没死,比什麽都强!就算真的不能康复了,也还是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回到起点而已,并没有太多损失。
医生护著病人已经渐行渐远,姜晓风回过味的时候,一个胖胖的身体已经站到他的面前。
姜晓风抬头,惊:“池老师?”
胖胖的老教授清了清嗓子,对著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习惯性的打了官腔:“呃……病人家属,来一下,有些事还要同你交待。”
池勉业尽管不是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但他全程辅助,也是刚刚从手术台下来。
姜晓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似乎该出来的都出来了,可他怎麽没看见尉迟暖呢?
姜晓风想,大概是之前人太多他看漏了吧,妹妹刚出来那刻,他离魂飞魄散也只有一步之遥。
“呃……好!这就来!”他左右看看,尉迟笑然那小鬼也不知什麽时候不见了,大概是跟著瞧新鲜去了。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对他说坏消息,那麽,姜晓风就当做手术已经成功了。
姜晓风跟著池勉业进了诊疗室,把门一关,老头正儿八经的交待著看护的注意事项。
姜晓风听的有点心不在焉,医护相关的事情从他搬进尉迟家开始,就习惯性的交给医生去打理,专业人士不是应该更可靠麽?可是说到底,可靠的专业人士目前为止还没现身!
池勉业也看出青年是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他忽然抖了抖胖下巴,慢悠悠的说:“康复的好,手术的效果三个月後就会看得出,但是,理论上……手术的结果……还是要你这个家属知道,其实……咳咳,并不是十分成功的!”
“什麽?”
姜晓风猛地从凳子上蹿起来,把老头吓了一跳。好说歹说把青年摁回椅子上,池教授一板一眼的训诫:“年轻人,不要坐不住板凳!听我把话说完再惊讶也不迟!”
池教授看著青年煞白的脸,端起桌上的茶叶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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